她要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中午,在上官彥人生中的至光時刻,親手毀掉他。
她要當著上官家所有親戚朋友家屬的麵,當著林家十幾個分支的麵,還有所有跟這兩家走的近的京城大佬的麵,親手毀掉這個想打斷她外甥兩條腿的男人。
她想讓上官彥自以為攀上頂峰的時刻,把他打下十八層地獄。
這才是林清溪要的。
也是從她讀高中那會,就一直在做的。
張若愚清晰記得,讀高中的時候,他和幾個社會青年打架,被人捅了,受了傷。
小姨連夜把他送去醫院,一宿沒睡。
天亮後,小姨說她要去上課,晚上再來陪他。
當時張若愚內心有愧,沒察覺出什麼。
可後來,他機緣巧合下遇到了其中一個混混。
那混混,拄著拐杖,腿筋被人挑了。
見到張若愚的瞬間,他嚇得丟掉拐杖,像見了鬼似的奪命逃跑。
張若愚拽住他,百般追問之下才知道,那天清晨,小姨找到他家裏,拿他家裏的菜刀,砍斷了他的腿。
他是如此。
其他幾個欺負張若愚的小混混,也被挨個挨個找上門,全都砍斷了腿。
那是張若愚第一次感到害怕,甚至恐懼。
他無法想象小姨這麼一個女大學生,為什麼敢這麼做。
為什麼,敢如此拚命。
他雖然事後沒有跟小姨提過這件事,可他自己分析出來了。
那晚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時候,醫生曾經說過,這刀如果再紮準一點,張若愚的腿,就徹底報廢了,就要成瘸子了。
當時小姨聽醫生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差,差到張若愚以為小姨終於要跟叛逆的自己大發雷霆,甚至痛罵自己一頓…
可小姨一句苛責的話,都沒說。
她隻是離開醫院後,砍斷了那幾個混混的腿。
“你當心小姨會因此得罪上官家?激怒上官家?”雪寶問道。
“我不擔心這個。”張若愚搖頭說道。“我隻是不希望小姨拿自己的聲譽開玩笑。”
雪寶怔了怔,乍舌道:“小姨要當眾羞辱上官彥?惡心上官家?”
“以我對小姨的了解。”張若愚吐出口濁氣。“不止。”
“她或許想讓這門隆重的,盛大的,大佬雲集的喜事,變成喪事。”
“她想毀了上官彥。”
“在這場全城矚目的盛大儀式上,毀了這位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