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2 / 2)

“也沒什麼事。”恩赫想著昨晚上穿著牛仔褲瀟灑利落的智英,不知怎的就說不出自己訂婚的事來,“你現在在哪裏,我能去找你嗎?”

李宅距家琦家並不遠,都在江南區的富人聚集區裏。社會財富金字塔頂部的人當然不多,高速通道上暢通無堵,沒有任何車輛,從高速行駛的紅色瑪莎拉蒂跑車向外望去,那輛蘭博基尼作為這件事情的間接禍首已經被他丟進雜貨間永無出頭之日了,隻有白色的瘦小梧桐不間斷地從窗外飛過,不像市區上到處人山人海。

百無聊賴的恩赫回想著剛剛母親對自己說的話,“沒有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

確實,他從不否認自己是一個紈絝子弟,除了吃喝玩樂沒什麼用處。爺爺十二歲去當童工,從小夥計,算賬的到掌櫃的,三十多歲的時候創辦了這份家業,到現在已經成為韓國頂級財閥。

他隻有想到這兒的時候才會真心實意的稱他為爺爺,因為他的拚搏,自己生下來就坐擁億萬家財,起居行臥都有專人設計,三歲開始學書法、象棋、鋼琴、舞蹈等等所有的老爺子認為上層社會的人該會的,而他自己卻沒機會學的技藝,每個老師都誇他天賦異稟、智力超群,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不過是奉承的客套話罷了,人,不付出努力,再好的天賦也隻是浪費。所以他各項都學了,各項都成績平平,這充分證明了藝術家不是靠熏陶就行的。

老爺子不算什麼好人,他六歲時曾看到他親手殺掉了背叛了的公司的手下。

當時他在客廳的櫃子裏和女傭躲貓貓,透過兩扇門之間的細縫看到爺爺拿著槍對著被綁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人,從細縫裏看不到那人的長相,隻看到那人小雞啄米似的不停扣頭頭頂上有些花白的淩亂發絲隨著他的動作上下抖動著,像他由於極端恐懼而無法辨別的顫抖的韓文發音。

六歲,正是純真的年紀,若是一般的小朋友或許會以為兩人在做遊戲,但自己當時卻不這麼認為,或許是自己過於早熟,或許,是老頭子從來不開玩笑。他知道他的爺爺,那個舉著黑色的有些發亮的帶著厚重金屬光澤的槍支的老頭子,真的會開槍。

等待是無比漫長和痛苦的,尤其是在極端的恐懼和已經知道結果的情形下,不管是自己還是跪在地上的那個人,這都是一個十分不愉快的體驗。

終於,“砰”地一聲,這不是槍聲,資本家積累財富的過程雖然充滿著血腥可實際上他們是十分愛惜自己羽毛的,除了他們自己,很少會有人知道他們究竟犯了哪些罪惡,槍是裝了消音器的,外人,除了躲在櫃子裏的自己,連平素半步都不離身的保鏢都不在房間內,那“砰”地一聲是那個人,哦,現在已經是屍體,倒地的聲音。

可以想象,如果消息走漏,那麼他們家族花了大價錢請的律師和他們鋪路過的檢察官會以沒有人證或者自殺為由了解這個案子。

人民剛開始會關注,可慢慢就會遺忘這件事情,畢竟他們隻是從未熟識的陌生人而已。扔幾億韓元下去就會平息他們對財團的負麵印象,更何況他們家族在韓國的聲望一向很好,有慈善家的稱謂。

所謂公平,都是掌握輿論掌控者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