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尼失,帶你部兵馬,去給那夥葛邏祿人一個教訓!“
“沙缽羅,帶領五百騎兵,給我去抓俘虜,半個時辰之內,必須問清楚葛邏祿人的老巢在哪。”
“其他人,跟我來。今日定要拔了葛邏祿人的營寨,以儆效尤!”
阿史那咥運怒不可遏,果斷調兵遣將。
“得令!”眾突厥將士扯開嗓子,回應得無比響亮。
行軍打仗,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拔寨與屠城。屆時,凡是對手來不及帶走的財貨牲畜,盡歸戰勝者所有。凡是來不及逃走的女人,也盡歸戰勝者享用。
至於葛邏祿人的反抗,眾突厥將士根本沒放在眼裏。從漠北到西域,誰不知道“葛邏祿”三個字,就是“軟弱可欺”的同義詞。近百年來凡是跟其他部落發生戰爭,葛邏祿人就沒打贏過。全依靠投降得快,擅長抱大腿,並且懂得做生意積聚財富,各部葛邏祿人才不至於徹底被滅了種。
“特勤,小心有詐!”講經人穆阿戰鬥經驗豐富且性子謹慎,光憑借直覺就嗅出了一絲陰謀味道,趕緊衝到阿史那咥運耳畔高聲提醒。
“已經發動了的陷阱,就不能再叫做陷阱。”阿史那咥運扭頭看了他一眼,撇著嘴回應,“更何況,隻是區區幾千葛邏祿人!”
“這……”饒是講經人穆阿足智多謀,也無法對阿史那咥運的話做任何反駁。
伏擊已經發動,對隨後才趕過去的突厥主力,當然不會起任何作用。而葛邏祿人的戰鬥力,即便遠在波斯,穆阿也早有耳聞。
無法讓阿史那咥運改變主意,講經人穆阿隻得帶著自己的徒子徒孫們跟上隊伍。不多時,就來到了戰場附近。發起伏擊的葛邏祿騎兵,早已被突厥精銳擊垮,地麵上,足足留下了五十多具屍體和二十多名傷重落馬的倒黴蛋。僥幸沒有戰死者,則跟在自家主將身後落荒而逃。
恨葛邏祿人不自量力,阿史那咥運命令心腹愛將蘇尼失率部追了上去,務必將殘敵趕盡殺絕。隨即,命人將俘虜押到近前,親自審訊。
眾葛邏祿俘虜,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軟弱。沒等阿史那咥運下令用刑,就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道的軍情,全都招供了個一幹二淨。
原來,這支葛邏祿兵馬,來自金微山附近的葛邏祿部落。半個多月之前,其首領墨賀奉命帶領族中青壯,與突厥處木昆部一道駐守渾河北岸,阻擊唐軍。卻不料,車鼻可汗的三兒子,擔任主帥的阿史那沙缽羅忽然棄軍潛逃。眾葛邏祿青壯沒膽子繼續與唐軍作戰,就隻能灰溜溜地逃回了部落。隨即,族中長老人們認定車鼻可汗已經無力回天,稍微商量了一下,幹脆搶先一步投降了唐軍。
那唐軍之中,也有一名葛邏祿族的將領,名為塔石立。因為比大夥早投降了大半年,如今在大唐瀚海都護婆潤手下,已經做到了騎兵都尉。剛剛投降過去的葛邏祿青壯,全都被婆潤撥給了此人統率。此人感激婆潤的信任,又立功心切,所以才帶領葛邏祿騎兵,前來伏擊突厥大軍。
“這麼說,還有一支唐軍就在附近?總兵馬有多少?主將是誰?為何不去進攻車鼻可汗,反而跑到了金微山以西這麼遠的地方?”阿史那咥運聞聽,立刻皺起了眉頭,沉聲追問。
情況和他預先判斷的不太一樣,唐軍居然在與車鼻可汗和大食馬賊交戰的同時,還有餘力分兵繞過金微山向西。那就意味著,接下來無論他走得多快,都很難再打唐軍主力一個措手不及。同時也意味著,偽裝成商隊和馬賊的大食人,也許並沒有像講經人穆阿說得那麼強悍,至少,沒有起到扭轉戰局的作用。
“啟稟貴人老爺,是,是唐軍的偏師。總兵力,總兵力說不準。也許是八千,也許是一萬多,我們剛離開那會兒應該還不到一萬。”
“主將就是婆潤,回紇可汗婆潤,也是大唐的瀚海都護。”
“實際上管事兒的是副都護,姓薑!是個地地道道的唐人!隊伍中很多將領,也都來自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