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橫刀呼嘯著砍至,被他用大劍擋住。刀刃與劍身相撞,金鐵交鳴。顧不得手腕處的酸麻,瑞根掄起大劍砍向橫刀主人的胸口。後者撤刀回防,劍刃與刀刃再度相撞,火星四射,半截橫刀盤旋著飛上了天空。
“啊——”那室韋武士大急,手中的半截橫刀當做暗器,砸向瑞根的腦袋。瑞根稍稍偏頭,輕鬆躲開,緊跟著揮劍橫掃。
大劍遠不如橫刀鋒利,卻比橫刀沉重許多。劍刃砍中了室韋衛士的脊背,未能破開雙重皮甲,卻砸得此人將身體趴在馬脖子上,大口大口地吐血。
將吐血者留給身後的親兵,瑞根雙手緊握劍柄,繼續策馬向前,心中叫苦不迭。比起威力巨大的馬槊,大劍的長度不到後者一半兒;比起輕便鋒利的橫刀,大劍的重量又高出了一倍。拿著如此別扭的兵器,他原本就算不上太精湛的身手,隻能發揮出五成。萬一遇到本事嫻熟的敵將,就有可能送命。
然而,他卻沒有時間更換兵器,隻能雙臂發力將大劍在身前揮舞得如同風車一般,同時用咆哮聲替自己壯膽兒。兩名室韋武士剛好與他衝了麵對麵,本能地舉刀迎戰。瑞根雙手掄起大劍,朝著其中一人頭頂猛砍,後者擔心橫刀被砸折,不敢硬接,主動側開身體閃避,卻不料動作太大,竟然從馬鞍上直接滑落。另一名室韋武士大吃一驚,揮刀的動作瞬間走形。瑞根雙手舞動大劍磕開了橫刀,又一劍朝著對方的胸膛猛刺,“去死!”
那室韋武士趕緊揮刀格擋,刀身與劍身相撞,卻隻將劍身擋歪了寸許。銳利的劍鋒借著戰馬的前衝速速繼續向前,伴著刺耳的摩擦聲,狠狠紮入了他的小腹。
“啊——”室韋武士丟下橫刀,雙手捂住肚子淒聲慘叫。戰馬交錯而過,瑞根揮動大劍向後拍去,將此人拍離了坐騎。
“啊啊啊啊————”雙手再度舉起長柄大劍,瑞根在緊張和恐懼的雙重刺激下,嘴裏發出狼一樣的長嚎。
雙臂又酸又疼,頭皮也隱隱發麻,汗水貼著額頭淌入眼睛,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卻不敢停下來。他的好兄弟薑簡正在策馬衝陣,他如果這個節骨眼上退出戰鬥,今後永遠都甭想再麵對此人。
與其那樣,他寧願戰死。他的命是薑簡救下來的,這會兒還給薑簡,也是理所當然。
一名室韋武士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瑞根咆哮著迎了上去,準備跟對方以命換命。然而,卻撲了一個空。
對手忽然撥偏了坐騎,搶先一步逃之夭夭。趁著下一名對手沒有迎上來,瑞根將大劍交給右手,趁機抬起左手,揉去眼睛裏的汗水。待他視線重新恢複清晰,卻發現,自己眼前已經沒有了敵軍。
五百名室韋武士,被他帶著三百鮮卑弟兄殺了個對穿,僥幸沒戰死者,紛紛撥轉坐騎避開他的馬頭,再也無人敢與他正麵相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