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狂噴而出,胡子曰搶在屍體落馬之前,拔出長矛。一名狼騎看到便宜,從側麵揮刀砍向胡子曰的脖頸,卻被胡子曰身側的李思邈一槍戳中了胸口。兩名狼騎咆哮著撲向李思邈,胡子曰揮矛將其中一人刺下馬背,緊跟著又是一記橫掃,將另一人砸得大口吐血。
敵我雙方擠在小範圍之內交手,突厥狼騎發揮不出速度優勢,隻能借助戰馬的高度發起攻擊。而唐軍手中的長矛,卻被橫刀長出三倍。幾名唐軍互相配合,上刺人,下刺馬,轉眼之間就能將一名突厥狼騎送回老家。突厥狼騎想要砍中目標,卻不得不先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在戰場上,些許的劣勢,就能決定生死。隨著越來越多的狼騎落馬,突厥人不得不拉著坐騎後退。伯克伊裏斯大急,揮刀砍斷一杆刺向自己的長矛,扯開嗓子高聲大叫,“不要慌,不要慌,闖戰馬撞出來的豁口,闖豁口撕碎槍陣!”
“不要慌,不要慌,闖豁口撕碎槍陣!”親兵扯開嗓子重複,將伊裏斯發現的唐軍薄弱點,盡可能傳入更多同夥的耳朵。
“闖豁口,闖戰馬撞出來的豁口!”兩名突厥大箭精神大振,呐喊著調整方向,策馬衝入距離自己最近的豁口,同時揮刀向試圖封堵豁口的唐軍亂砍亂剁。
“闖豁口,闖戰馬撞出來的豁口!”更多的狼騎如夢初醒,揮舞著橫
刀再次改變方向,全力朝距離各自最近的豁口處衝殺。哪怕看到有同夥在半途中被長槍刺穿了身體,也絕不退縮。
六名突厥狼騎用自己和戰馬性命換來的豁口,立刻成為了敵我雙方角力的關鍵點。如果突厥狼騎能夠成功從豁口處闖過去,就可以從槍陣背後發起攻擊,將槍陣徹底碾碎。如果豁口被唐軍搶先封堵,失去速度,數量也處於絕對劣勢的突厥狼騎,在結陣而戰的唐軍麵前,就毫無反抗之力!
“啊——”兩名衝進豁口的狼騎先後被長矛刺中,慘叫著栽下馬背。然而,卻有更多的狼騎撲向同一處豁口,對左右兩側的大唐健兒們視而不見。
豁口附近,一夥唐軍聯袂上前補位,長槍上下翻飛,將三名狼騎刺於馬下。一名突厥大箭怒吼著衝至,手中拿的不是橫刀,而是一把精鐵打造的狼牙棒。借助戰馬的高度,他居高臨下將狼牙棒奮力砸向帶隊補位的唐軍夥長。後者自知力氣不如他大,果斷撤步後退。突厥大箭毫不猶豫催促坐騎,步步緊逼,手中狼牙棒掃得呼呼聲生風。位於夥長身側的四名大唐輔兵默契地向斜前方跨步,隨即同時轉身斜刺。一杆長矛被狼牙棒砸飛,一個長矛被狼牙棒磕歪,卻仍有兩杆長矛繞過了狼牙棒的攔截,正中突厥大箭後腰和小腹。
血如泉湧,突厥大箭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幹,丟下狼牙棒,軟軟地跌
於馬下。
“射箭,用箭射死他們!”伯克火骨看得雙目盡赤,一邊策動坐騎貼著槍陣邊緣加速,一邊將羽箭搭上弓弦。
硬闖不是辦法!作為車鼻可汗麾下的一名悍將,他可謂身經百戰。很快,就通過麾下弟兄們的傷亡情況,做出了正確判斷。
敵軍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對手都要強悍,絕對不能再相信以前的經驗。以前他也率領狼騎硬撞過敵軍的步卒,後者麵對疾馳而來的戰馬,仍舊能站在原地不逃,已經堪稱奇跡。而今天,敵軍非但沒有逃命,並且先用密密麻麻的長矛嚇住了他的戰馬,然後又熟練地對他麾下的弟兄,展開了收割。
對,像割牧草一樣地收割。盡管先前利用亡命衝撞,狼騎成功將唐軍的槍陣撞出了四個豁口。但是,至今為止,卻沒有一名狼騎成功從豁口處闖過,闖到槍陣的背後。
那四個明顯的豁口,就像魔鬼張開的嘴巴,凡是有活物闖進去,就立刻被撕個粉碎。哪怕下定了決心要死中求活,也不能繼續讓弟兄們去填這四張嘴巴。改變戰術是唯一的選擇,利用戰馬高度,放箭攢射,剛好可以克製槍陣在靈活性方麵的不足。
羽箭脫弦而出,正中十步之外一名唐軍的胸口。後者的胸甲迅速被血染紅,卻沒有立刻倒下,而是咬緊牙關,以長槍為拐杖,踉蹌著退向後排。
“放箭,放箭!”伯克火骨大喜,呐喊著抽出第
二支羽箭,還沒等他拉開騎弓,一支投矛呼嘯而至,將他直接射下了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