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賊擒王!”用長槊遙遙指向羯盤陀的帥旗,薑簡扯開嗓子大叫。四周圍人喊馬嘶聲響成一片,兵器撞擊聲宛若狂風暴雨,他的聲音,隻傳入了距離他最近的那十幾個人的耳朵。然而,他的動作,卻被敵我雙方很多將士都看得一清二楚。
“殺羯盤陀,為族人報仇!”瓦斯特勤大叫,鋼刀斜劈,將一名躲閃不及的突厥狼騎砍落坐騎。緊跟著,他策馬前衝,將另一名狼騎緊握兵器的手臂齊著胳膊肘斬斷。受了傷的狼騎慘叫著逃命,讓出前進的通道。瓦斯特勤繼續咆哮著前衝,用滿是豁口的橫刀,將一名試圖阻擋他去路突厥小箭硬生生拍下了馬背。
兩名突厥狼騎聯手上前跟他拚命,擋住他的去路。薑簡側身斜向刺出一槊,將其中一名狼騎的小腹刺了個對穿。
相信剩下一名狼騎不是瓦斯的對手,薑簡繼續策馬向羯盤陀的帥旗靠近。斜刺裏,一名突厥大箭帶著二十幾名爪牙硬著頭皮頂上,卻被禿蠻、巴勒等人策馬擋住,無法靠近薑簡身邊五步之內。
“嗷嗷嗷————”一名身高不足七尺,肩寬卻接近四尺,生著滿臉絡腮胡子的突厥將領,咆哮著從正麵迎向了薑簡。手中的長柄大刀,在半空中卷起一股寒風。
薑簡知道此人力氣大,果斷舉槊斜磕。槊鋒後部的精鋼護套與刀身在半空中相撞,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長柄大刀被磕得向外歪了半尺,注定無法實現絡腮胡子的目標。而長槊且卻借撞擊的反作用力,快速蕩回,銳利的槊鋒借助馬速,直奔絡腮胡子的左胸。
“啊——”咆哮聲變成了尖叫,絡腮胡子慌忙側身閃避,讓開了要害,肩窩卻被槊鋒刺了個正著。
薑簡雙手發力,用長槊將此人帶離馬鞍。緊跟著奮力橫甩,借著槊杆彈直的勢頭,將絡腮胡子橫著甩出了一丈多遠。
絡腮胡子被摔了個頭破血流,卻沒有立刻死去。在地上打了個滾兒,掙紮起身。一匹戰馬躲避不及,與他撞了個正著,將他撞得倒在地上大口吐血。另外二十幾匹戰馬從他身上相繼踩過。轉眼間,絡腮胡子就被踩成了一團肉泥。
“跟上我,擒賊擒王!”薑簡又高喊了一句,策馬舞槊繼續前衝,不管身邊是否有人聽得見。
“跟上薑簡設,殺羯盤陀!”瓦斯特勤解決掉對手,快速追到薑簡身側,高舉著已經變成鋸子的橫刀呐喊不休。
“殺羯盤陀,殺羯盤陀!”土蠻、杜爾等人高聲重複,揮刀砍向各自的對手,將後者一個接一個斬於馬下。
“殺羯盤陀,殺羯盤陀!”更多的瀚海勇士,結伴追隨薑簡步,呼喝酣戰,如癡如醉。
這是他們的複仇之戰。
半年前,車鼻可汗為了逼迫回紇一起進攻大唐,忽然派遣狼騎大舉來襲,他們可汗吐迷度,為了整個部族的生存,卻隻能死守汗庭不出。任由突厥狼騎接連洗劫了四個別部,殺死上千族人,然後帶著搶到的牛羊輜重從容離去。
數月前,他們的可汗吐迷度被突厥人的女婿烏紇毒死,他們的特勤婆潤被驅逐,他們的長老迫於形勢,公推烏紇為可汗,帶領白天鵝的子孫向野狼崽子們下跪磕頭,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倍感屈辱,卻無能為力。
而今夜,他們卻在野外,殺向了五倍於己的突厥狼騎,將對方殺得丟盔卸甲,狼奔豕突!
他們不會給狼騎半點憐憫,因為對方罪有應得。
他們讓整個草原知道,白天鵝的子孫,可以與善待自己的中原人結為兄弟,卻永遠不會再向強盜屈膝,無論對方打的是什麼的旗號,信奉什麼真神偽神。
狼居胥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