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噓噓噓,噓噓噓——”悲鳴聲不絕,小箭的坐騎疼得向前竄出一張多遠,後腿四下亂踢。突厥小箭為了避免被摔得筋斷骨折,隻好努力抱住坐騎的脖頸。胡子曰跟上去一刀抽下,在小箭的後背處抽出了一道兩尺長的傷口。
鮮血狂噴而出,突厥小箭瞬間死去,屍體被坐騎帶著繼續向前飛奔。胡子曰催動鐵驊騮一邊向前跑,一邊調整方向,人和馬的身影,在草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圈子,七八個彈指之後,徹底兜轉了回來,跟其他逃命的突厥斥候,衝了個頭對頭。
沒時間去管是否有同伴跟上,他大吼著舉起刀,劈向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突厥斥候。對方被嚇得寒毛倒豎,手忙腳亂的招架,轉眼之間,就被他斬於馬下。
另一名突厥斥候原本有可乘之機衝上前給他一刀,卻被衝天而起的血光嚇破了膽子,竟然撥歪馬頭,再度繞路而逃。
戰場之上,這可是純粹的找死行為。胡子曰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對手為什麼會這樣做,身體就做出了反應。單腳脫離馬鐙,身體倒向另外一側,整個人在馬鞍上橫了過來,補償雙方之間被拉開的距離,猿臂舒展,右手中橫刀貼著逃命者的大腿根部急掠而過。
半邊裙甲落地,試圖繞路逃命的突厥斥候大腿根部的皮肉和血管同時被抹斷,刹那間血流如瀑。
曲彬帶著三名最機靈的瀚海都護府斥候恰恰趕致,揮舞著兵器,擋住了最後兩名突厥斥候的去路。
“啊啊——”那兩名突厥斥候沒勇氣與曲彬等人硬碰硬,尖叫著放緩了馬速,隨即緊拉著韁繩,東張西望尋找新的出路。其餘瀚海都護府勇士紛紛趕至,從四麵八方將其團團包圍。
“投降免死!”剛剛成功返回馬背的胡子曰,鬼使神差地用突厥語喊了一句,隨即從馬鞍後拉出一條套索,準備上前抓活口。本以為肯定要費一番力氣,誰料,那兩名突厥斥候竟然雙雙丟下了兵器,隨即,高高地舉起了雙手。
“投降,我們投降!”
“饒命——”
兩個突厥斥候都不會說漢語,肢體所表達的意思,卻一清二楚。這下,反倒讓胡子曰有些不適應了,用眼神跟曲彬交流了好幾次,才終於又用生硬的突厥語吩咐,“下馬,舉著手過來,別耍花樣,否則,死!”
兩名突厥斥候乖乖地跳下坐騎,高舉著雙手走到了他的麵前。這下,胡子曰終於徹底放了心,趕緊命令身邊的弟兄也跳下馬背,用繩子將兩名俘虜綁了,然後又趕緊安排人去打掃戰場。
“這突厥狗,一代不如一代了。虧得還把李素立給嚇了個半死!”曲彬累得滿頭大汗,一邊抬起衣袖去擦,一邊帶著幾分困惑嘀咕。
“比咱們當年遇到的突厥狗,可是差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胡子曰渾身上下,也累得像散了架一般,喘息著連連搖頭,“就這點兒本事,還想打進中原去,車鼻可汗的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估計是打敗了幾個小部落,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然後被大食人一煽動,就徹底忘記了自己幾斤幾兩!”曲彬撇了撇嘴,滿臉不屑地點評。“也就是陛下病重,滿朝文武沒人肯站出來替陛下做這個主。否則,隨便調一府精兵過來,都能蕩平了他!”
“是啊,大唐不缺精兵強將,就是沒人敢站出來做這個主!”胡子曰苦笑,歎息著搖頭。
“這幫老匹夫,!”曲彬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撇著嘴唾罵。
罵歸罵,他心裏卻非常清楚,朝堂上的大事,不是自己和胡子曰兩個草民所能管得了的。哪怕當年二人沒有解甲歸田,現在頂多也就是個府兵別將,連參加廷議的資格都沒有,更甭說左右當權大臣做出的決定。
成功抓到俘虜所帶來的喜悅,迅速消散。兩個年過半百了老卒,忽然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拉著戰馬的韁繩連連歎氣。
突厥狼騎一代不如一代,大唐比突厥,能好多少?如果皇帝和滿朝文武,都變成了不思進取的垂垂老朽,底下的將士再用命,又如何能保證自己的血沒有白流?
“報告總教頭,其他落馬的突厥斥候都已經死了!”一名斥候夥長策馬靠近,向二人高聲彙報檢視戰場的結果,“咱們這邊落馬的弟兄,也都蒙受了長生天的召喚!”
“把咱們的弟兄屍體帶上,把俘虜也押上馬背,回去覆命。其他屍體,留著喂狼!”胡子曰迅速停止了胡思亂想,沉聲吩咐。
斥候夥長答應著去執行命令,胡子曰心裏頭,卻仍舊覺得憋著一口惡氣始終無法宣泄,回頭向沙棗林方向掃了兩眼,他壓低了聲音跟曲彬商量,“要不你先壓著俘虜回去繳令?這兩個俘虜都是小卒,未必知道什麼重要軍情,我再往西轉悠轉悠!”
“回去的路,弟兄們比咱倆熟!”曲彬跟他心有靈犀,立刻笑著點頭,“我跟你一起去,做票大的,好歹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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