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的幾名突厥斥候,立刻大叫著向胡子曰展開了攢射。胡子曰看都不看,將脊背對著敵人,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將第三支羽箭搭上了弓弦。
又有兩隻羽箭射中了他的披風,變成了“飾物”。還有一支羽箭將披風穿透,命中了他的後背。箭蔟卻被鎖子甲卡住,徒勞無功。
作為大唐十三種製式鎧甲之一,鎖子甲廣受中下級軍官和斥候的追捧,其受歡迎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明光鎧。
雖然對近戰武器的防護力,遠不如明光鎧。但是,對羽箭,鎖子甲的防護力卻絲毫不比明光鎧差。
明光鎧的防護力,主要集中在人體的軀幹,鎖子甲的防護力,卻均勻地分配給了全身,哪怕穿上兩層,也不影響四肢的靈活性。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鎖子甲的分量,隻有明光鎧的三成。可以在保護斥候的同時,極大地減輕戰馬的負擔。讓他們放心地在原野上縱橫來去,卻不用擔心將戰馬活活累死。
胡子曰經驗豐富,又地位超然。帶領斥候外出執行任務,當然要給麾下的斥候們,每人爭取到一領鎖子甲。
這個看似多餘的舉動,今天卻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噗,噗……”綢緞被箭蔟撕裂聲,接連不斷。胡子曰的左右兩側,也有其他瀚海都護府的斥候,被突厥人射中。
然而,大部分羽箭,都被隨風飄舞的披風扯飛,沒起到任何作用。零星幾支羽箭突破了披風的遮擋,卻又遇到了鎖子甲,仍舊無法造成致命傷。
瀚海都護府斥候們,發現狼騎射來的羽箭,對自己構不成致命威脅,心中的緊張和害怕,迅速退散,在曲彬和幾個夥長的不斷招呼下,開始努力重整隊形。
而曲彬和隊伍中的幾個夥長們,則一邊策馬與追兵保持距離,一邊像胡子曰那樣,轉身放箭反擊。雖然準頭也很難保證,卻占了順風放箭的便宜。非但羽箭的有效射程比追兵遠上一大截,速度也快得讓對手難以躲閃或者格擋。
“啊——”準備再不佳,射得次數多了,偶爾也能命中目標一次。很快,就有突厥斥候被傷到了要害,慘叫著跌下了坐騎。
來自瀚海都護府的斥候們,立刻大受鼓舞。紛紛張開騎弓轉身,將羽箭一輪接一輪射向敵軍,打得越來越有章法,準頭也越來越高。轉眼間,就又將三名突厥斥候射下了馬背。
“射那個領頭的大個子,集中箭矢,射那個領頭的大個子!”帶隊的突厥大箭,發現自己一方越打越吃虧,果斷調整戰術,命令其麾下的斥候們集中箭矢,專門對付胡子曰一個。
擒賊先擒王,不但中原人懂得這一戰術,突厥人一樣精熟。當即,十幾名突厥斥候紛紛策馬挽弓,一起追向胡子曰,試圖將他亂箭射成篩子。
“要了老命嘍——,雁行陣!”胡子曰嘴裏發出一聲怪叫,卻沒多少恐慌。隨即,雙腿磕打馬腹,將坐騎的速度加到了極限。
他胯下的鐵驊騮,乃是當日阿波那贈送給薑簡的三匹寶馬之一。雖然比不上特勒驃、菊花青這般名貴,卻也是千裏挑一的良駒。加起速來,風馳電掣,讓追兵無論怎麼努力,跟他之間的距離都拉得越來越遠。
而他念念不忘的雁行陣,卻在突厥斥候的喊殺聲中,漸漸形成了輪廓。他儼然變成了“頭雁”,其餘瀚海都護府斥候在移動的戰場兩側組成了“人字”。而咬住他的背影緊追不舍的突厥狼騎,卻稀裏糊塗地,被夾在了“人字”的中央。
“放箭,按照我的方向!”曲彬發現時機已到,扯開嗓子高喊了一聲,隨即,將一支響箭搭上弓弦,瞄準突厥大箭就是一記激射。
“吱——”響箭拖著刺耳的哨音,飛向四十步外的目標。雖然很快就引起了目標的警覺,被對方及時用掛在胳膊上的皮盾擋住,卻拉開了反擊了帷幕。
眾瀚海都護府斥候們,紛紛張弓而射,將十七八支羽箭,同時射向同一個目標。那名突厥大箭嚇得扯開嗓子大叫,果斷放棄了對胡子曰的追殺,揮舞角弓遮擋,同時用掛在左臂上的皮盾,護住自己的要害。
晚風有點大,十七八支羽箭,至少八成,都偏離了目標。但是,仍有四支羽箭,落在那突厥大箭的身上。
其中一支,被皮盾擋住,徒勞無功。一支僅僅在鐵盔上,砸出了幾點火星。另外兩支,卻分別命中了目標的肩膀和大腿,刺穿皮甲,深入盈寸!
“啊——”大叫聲變成了慘叫,突厥大箭丟下角弓,雙手抱住戰馬脖頸,避免自己因為疼痛過度失去知覺,跌下坐騎。第二輪羽箭轉瞬又至,三支命中了他的身體,兩支命中了他的戰馬,將他與坐騎一道放翻在了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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