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屬實,句句屬實,如果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賀魯長老立刻舉手對天發誓,模樣要多虔誠有多虔誠。
“來人,讓他畫押!”元禮臣也不深究,立刻吩咐參軍把記錄好的內容拿過來,讓賀魯在末尾簽上名字,按上手印兒。
待後者忙碌完畢,想了想,他繼續問道:“烏紇已經伏誅,但是他所帶來的那些弟兄,還在外邊。他的營地裏,據說還有不少追隨者。賀魯,你可願意輔佐婆潤,一起去收攏了他們?”
“願意,願意,他們都是小人的同族,小人願意勸說他們歸降婆潤可汗!”賀魯聞聽,立刻喜出望外,沒口子答應。
元禮臣衝著他點了點頭,隨即,將麵孔轉向還在流淚不止的婆潤,“婆潤特勤,你雖然是血親複仇,卻已經違背了大唐法度。老夫現在出於大局考慮,勒令你戴罪立功,暫攝瀚海都護之職,你可願意?”
“末將,嗚嗚,末將多謝大都護成全!”婆潤哭得眼前發黑,頭腦卻始終保持著清醒,聽到元禮臣的話,立刻跪地相謝。
元禮臣皺了皺眉,用力擺手,“且慢,今日隻是迫於形勢。如果天可汗親覽了賀魯的供詞之後,仍舊認定你有罪。老夫必將率部前來,捉拿你歸案!”
“若是天可汗認為卑職罪在不赦,末將必自縛了雙手,去受降城領死!”婆潤早就練習過如何麵對這種情況,再度俯下首,按照胡子曰事先教導的話語承諾。
“你下去跟賀魯,勒勒闊一道,收攏烏紇的殘部吧。記住,他們都是你的族人,盡量不要流太多的血。”元禮臣看了他一眼,柔聲吩咐。然而,臉上卻不見半點兒笑容。
“遵命!”婆潤答應著站起身,帶領薑簡、胡子曰、賀魯、勒勒闊四個,告辭離去。才走出三五步,背後卻又傳來了元禮臣的命令聲,“姓薑的小子,你留下,老夫找你有事!”
“遵命!”薑簡“做賊”心虛,身體僵了僵,答應著停下了腳步。
“到老夫中軍帳裏頭來!”元禮臣也不說找他什麼事情,丟下一句話,轉過身,自己先進了中軍帳。
薑簡心懷忐忑,趕緊快步跟上。人才進了帳門,還沒等看清楚裏邊有幾個人,大腿上,卻狠狠挨了一腳,差點又倒著一跤跌出門外。
元禮臣單手扯住他的胳膊,將他重新拉回中軍帳內。趁著周圍沒外人,以與自家年齡極不相稱的敏捷動作,拳頭腳踢,“小匹夫,這回,你滿意了?我就知道,吳黑闥那老匹夫,教不出什麼好東西來,他混賬了一輩子,如果不是跟對了聖上,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你跟誰學不好,偏偏學這個老匹夫!”
“饒命,前輩饒命!”薑簡挨了打,卻不敢還手,隻能一邊躲閃,一邊連聲求饒。
從一開始製定計劃,他就沒想過能完全騙過元禮臣。隻求做得周密些,讓老將軍能夠有機會揣著明白裝糊塗。
而先前老將軍遂了他的意,既沒有把他和婆閏兩人的鬼把戲拆穿,也沒提前安排下人手阻止他們倆聯手報仇,此刻打他一頓出氣,也是合情合理的舉動,他沒資格喊冤。
“不饒,反正你早晚也得把自己給作死,還不如被老夫打死,好歹還能留下全屍!”元禮臣越打火氣越旺,拳腳隻管朝著薑簡身上肉厚的地方招呼,絕不打臉。
“前輩,前輩,我可以戴罪立功,戴罪立功!車鼻可汗肯定會派兵前來給烏紇撐腰。說不定,他的兵馬已經到了半路上。晚輩給您打死了,婆潤一個人肯支撐不過來!”薑簡知道,今日肯定得給老將軍一個交代,一邊抱著腦袋在中軍帳內繞圈子,一邊高聲提醒。
“戴個狗屁罪,立個狗屁功。你自己弄出來事情,難道還指望別人替你收拾殘局?”元禮臣終究年紀大了,很快就累得氣喘如牛,又追上去踹了他兩腳,厲聲吩咐,“滾出去做瀚海副都護,給老夫保住婆潤和瀚海都護府不要落到車鼻可汗手裏。如果做不到,你自己死在草原上就行了,千萬別往受降城內跑。否則,老夫親手砍了你的腦袋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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