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契希爾匪幫上下,沒有人比他更熟悉塞外的地形和道路。所以,臨時頭領阿裏,才把他留在了身邊。
而蘇涼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憑借一張能將石頭說開花的嘴巴,這些天來,已經漸漸成長為阿裏的心腹。
他去搜查阿裏的帳篷,可謂輕車熟路。不多時,就在帳篷地下的某處角落中,拖出了一個表麵上包裹著牛皮,還掛著銅鎖的箱子。隨即,低頭撿了根樹枝,朝著鎖眼捅了捅,就打開了鎖,將箱子裏的所有東西都拿了出來。
一個水晶磨成的放大鏡,幾個不同材質的印章,剩下的,就全是寫滿了字的紙張,厚厚地摞起一尺多高。
“啟稟將軍,不全是信,還有他一路上畫的地圖。”蘇涼為了活命,將紙張碰到吳黑闥麵前。一邊翻,一邊向後者彙報,“將軍您看,從怛羅斯一路到受降城,他把沿途所有能找到清水和適合大軍紮營的位置,全都標了出來。還有,您看這裏,他居然把當初遇到襲擊的那座山,取名叫清泉山,標注能駐紮三千兵馬,憑險據守……”
“嗯——”吳黑闥的眉頭越皺越緊,雙目之中寒光閃爍。
雖然不認識輿圖上的大食文字,作為一名百戰老將,他卻能清楚地看出,這張輿圖的軍事價值。
再聯係到戈契希爾匪幫的真正身份,大食國對大唐的圖謀之心,在他眼裏已經昭然若揭。
然而,想說服朝堂上那些重臣,這些輿圖的分量,卻仍舊稍顯不足。總得找到大食講經人之間有關在大唐境內製造事端的通信或者記錄,跟輿圖相互印證,才能讓朝堂上那些已經失去了當年銳氣的老家夥們,徹底恢複清醒。
“這裏有幾封信,是阿裏寫給他的上司的。不過,說得都是進入大唐之前的見聞,以及對突騎施人歸附大唐的看法。”蘇涼偷偷看了吳黑闥一眼,繼續翻動紙張。
自己的命,看來是保住了。
如果能打動眼前這個大唐將軍,讓他成為自己的靠山。那麼,自己重建商隊的時機,就指日可待。
畢竟行走於絲綢之路,本錢和人脈一樣重要。能得到一位大唐將軍的庇護,沿途關卡輕易不會為難不說,即便遇到馬賊,跟後者討價還價的底氣,也能高出三分。
想到卷土重來的機會就在眼前,蘇涼翻看得更加認真。而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最底下的幾頁寫滿了文字的紙張上,他終於如願以償。
“這封,將軍,這封是歐麥爾派人給阿裏送來的手令。”將紙張抓在手裏,他興奮地晃動,“信中說,讓他帶著戈契希爾殘部,去突厥別部彙合,幫助車鼻可汗訓練軍隊。信中還說,突厥人很英勇,但沒經過嚴格訓練,戰鬥力不成。如果按照大食國軍隊那邊的規矩整頓,則會令整個草原震驚。”
快速翻開下一頁,他繼續口譯,“信中還說,回紇十八部的可汗即將死去,有個叫做烏紇的忠實信徒,即將成為回紇十八部的新可汗。屆時,阿裏要負責去那邊傳教,發展信眾。讓回紇與突厥別部聯手……”
“你說什麼?”薑簡大吃一驚,迫不及待地打斷,“回紇十八部的新可汗叫什麼?難道不是婆潤?”
“不是!這兩字聽起來差別很大。小人不會翻譯錯。”蘇涼向後躲了躲,小心翼翼地解釋,“新的可汗叫烏紇,烏郝,或者吳合,無論如何,他的名字聽起來都不會是婆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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