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我,我什麼時候說要打聽這些事情了。”那校尉聞聽,心中的怒火瞬間變成了緊張。舉起橫刀,在自己麵前來回擺動。“我,我家張錄事要找你弟弟薑簡問話,我隻是奉命來押,來請令弟過去……”
話說了一半兒,他忽然又意識到,自己手裏還拿著兵器。趕緊歸刀於鞘,翻身跳下了馬背,一邊向薑蓉拱手,一邊繼續解釋。“至於張參軍想問什麼,在下也不敢置喙。是以,還請鄉君您行個方便。”
“我等無意得罪,還請鄉君您行個方便!”跟在他身後的兵卒們,頓時覺得好生喪氣。紛紛跳下戰馬,拱著手重複。
鄉君在朝廷所封的命婦裏頭,是較墊底兒一層。通常五品官員為國家立下了功,他的母親和正妻,就有機會被敕封為鄉君。四品官員的正妻,則十個裏頭至少四個,能得到這一封號。領軍校尉因為公事得罪了某位鄉君,後者未必能將他怎麼樣。
然而,涉及大都護府與叛軍交戰的機密,卻絕非尋常校尉所能隨便打聽的了。一旦被大都護知曉,從輕處置,也得責令他頂頭上司嚴加管教,免得他以後再胡亂打插手軍中秘密。從重,弄不好就要交給明法參軍,審一審他究竟懷著什麼目的,背後受了誰人指使?
所以,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校尉都服了軟,弟兄們也別給他招災惹禍,一起拿出個態度,獲得對方諒解才是正理。
“可否給舍弟一炷香時間,去脫了鎧甲,洗漱更衣?”薑蓉心中,說不出到底是輕鬆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歎了口氣,客客氣氣地跟對方商量。
如果是當年自家父親麾下的校尉和兵卒,絕不會讓自己如此輕易就給鎮住。哪怕冒著過後遭上司責罰的危險,也得先把人帶走再說。
然而,自家父親當下麾下的那些精銳,要麼已經老去,要麼已經戰死於遼東。自家父親當年的頂頭上司,陳國公侯君集,更是早就因為協助太子謀反,而身首異處。
眼前的這個校尉及其身後兵卒,看模樣和年齡,恐怕連任何一場硬仗都沒打過。又怎麼能跟當年曾經攻滅敵國兩位數以上的大唐左右衛玄甲鐵騎相提並論?
“如果隻是一炷香時間,張參軍那邊倒也等得!”校尉想都不想,直接順坡下驢,“隻是還請鄉君讓令弟麻利一些。咱們早點兒去張參軍那邊走個過場,令弟也好早點回來安歇。”
“校尉還請稍待,胡大叔,麻煩你讓掌櫃,給校尉和弟兄們拿些茶水和點心過來。”見校尉肯讓步,薑蓉也不為己甚,果斷向對方蹲身道謝。隨即,將頭迅速轉向胡子曰,高聲吩咐。
“知道了,東家!”胡子曰看向那校尉的目光,也是鄙夷之中,夾雜著失望。然而,為了薑簡的安全考慮,卻答應得幹脆利落。
這不是他記憶裏的大唐勇士,當年,頂風冒雪奔襲頡利可汗老巢的那批弟兄,絕對不會是這種窩裏橫的貨色!
否則,被擒獲的,就不會是頡利可汗和整個突厥王庭。而是恰恰相反。
‘這才過去了幾年?曾經威震天下的大唐將士,怎麼就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一邊向客棧大堂裏走,胡子曰一邊在心裏冥思苦想。
然而,饒是見多識廣,他卻想不出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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