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蘇涼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雙手去捧哈桑的靴子,“哈桑謝赫饒命!我欺騙了他們兩個,還將他們兩個綁了做奴隸。他們兩個見了我,一定會立刻把我殺掉,根本不會給我勸降的機會!”
“那我現在就殺了你!”哈桑抬腳將他踹倒,果斷從腰間抽出大食長劍,“是死在我的劍下,還是去勸他們兩個帶著所以人下來投降,你自己選。”
“饒命,我皈依了教門。講經人說過,講經人說過,入了教之後,就都是自己人。”蘇涼哪裏肯選,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哈桑,給他一套鎧甲。”講經人阿裏聽蘇涼抓住教義不放,皺了皺眉,再度上前幹涉,“我跟他一起去。”
說罷,他快速走到蘇涼身側,蹲了下去,望著對方的眼睛補充,“隻有你會說他們的語言,勸降這件事非你不可。但是,你不用走到他們身邊,隔著三百尺的距離,讓他們能聽見你說什麼就行。”
“能不能再給我,再給我一麵盾牌,我好,保護,保護您。”蘇涼自知推脫不過,哆嗦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請求。
“可以。”講經人阿裏毫不猶豫地答應,“除了盔甲之外,再多給他一麵盾牌!要鐵盔和披甲,能插進護身鐵板的那種皮甲。”
“是!”當即,就有嘍囉答應著,為蘇涼取來了盾牌和甲胄。後者不敢再找任何借口,硬著頭皮,將甲胄穿好,拎起盾牌,一步一捱地走向山頂。
講經人阿裏也取了一麵騎兵專用的圓盾,拎在手裏,邁步跟上。對擺在山路上那些嘍囉們的屍體,視而不見。
大食斥候頭領哈桑見狀,趕緊高聲提醒,“阿裏,那群奴隸中,有幾個人的射術相當出色。光奧馬爾一個人身上,就發現了兩處箭傷……”
講經人阿裏聞聽,立刻笑著擺手,“沒事,我靠近了去觀察一下他們的反應。真神會保佑我平安歸來。”
“真神保佑你!”哈桑見他主意已定,隻好由他。扭過頭,卻又叫了兩個機靈的嘍囉,拿著盾牌和長劍跟了上去,不惜代價保護講經人的安全。
雖然哈桑非常不喜歡,自己的隊伍中跟著一個講經人。但是,既然這種安排抗拒不得,他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爭取隊伍中的講經人不是喜歡爭權奪利之輩。
而跟阿裏合作這幾年來,此人雖然偶爾會幹涉他的決定,卻一直沒表現出任何喜歡爭權的跡象。所以,比起換一個新的講經人來給自己添亂,哈桑當然更希望阿裏能在自己身邊活得長久一些。
對於哈桑主動提供的好意,講經人阿裏當然不會拒絕。一手持盾,一手杵著根純銅手杖,他在兩名嘍囉的保護下,緩緩而行。不多時,就在前方七八十步外的山路旁,看到了一塊橫空出世的巨大岩石。
岩石將原本就不太寬敞的山路,給擠沒了一半兒。剩下的另外一半山路,則緊貼的山澗。隻要有兩三名甲士躲在岩石背後,死戰不退,就能讓進攻一方寸步難行。
“別放箭,千萬別放箭,我奉命前來向薑少郎傳話。”不待阿裏走得更近,蘇涼已經果斷停住了腳步,先用盾牌護住自己的臉和上半身,然後,才將一塊白色的手帕,用左手高高舉過了頭頂,“我奉哈桑頭領的命令,向薑少郎傳話。”
“有屁快放!”岩石後,果然藏著人。聽到蘇涼的喊聲,立刻探出半個頭,高聲命令。
“別聽他放屁,直接給我射死他!”話音未落,史笸籮的聲音已經響起,不待任何猶豫,“毒蛇嘴裏,不會吐出珍珠。射死他,不用聽他說什麼。”
“太遠!”擔任弓箭手的靺鞨少年大野仲虎搖搖頭,低聲解釋,“我剛才就試圖瞄準他,但是他走到八十步處就停了下來。手裏還一直拿著盾牌。我隻有七支箭,用一支少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