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京城,蘇顏頭疼得厲害,昏昏沉沉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突然,不知誰在後麵猛地推了蘇顏一把,腳下打滑,
“蹬~蹬~蹬”,蘇顏向旁邊的金絲軟轎急衝過去。
“刺啦~”轎子破了個口子,金光透出來,刺得蘇顏睜不開眼,
好香啊~,蘇顏從來沒聞過這麼好聞的脂粉味。
不像丁香身上那樣的嗆人和刺鼻,濃鬱中透著淡淡的香甜。
忽然,眼前一黑,
“嗖~”
蘇顏的身子騰空而起,像一條光線劃過天空,然後重重地砸向地麵。
好痛啊~,鮮血從蘇顏幹涸皸裂的嘴角汩汩流出。
“誰踢我?”蘇顏看向四周。
不遠處,一頂亮麗金燦燦的轎子,在十幾個人的簇擁下停了下來。
轎簾輕輕掀開,
一雙美豔動人的桃花眼冷冷地掃過被撞破的轎身,又瞥了一眼衣衫襤褸的蘇顏。
輕蔑地吩咐道:
“打死,喂狗。”
“是,公主。”
轎旁身穿香羅夾襖的婢女揮了揮手,手執長鞭的強悍侍衛,立馬走到蘇顏跟前,
雪地裏,衣著單薄的蘇顏冷的渾身打顫,燒的通紅的小臉,像迎雪綻放的梅花。
“我不是故意的。”蘇顏掙紮著想坐起來。
“跟閻王去解釋吧。”
侍衛甩手,帶鉤的長鞭淩厲的落下,
“啪~”
蘇顏痛的抽搐起來,一道深深的血痕翻卷著新鮮的皮肉,貼在蘇顏瘦弱的脊背上。
“唔~”
高燒不退的蘇顏緊緊咬住牙關,後背上撕裂般的疼痛,如同娘親每次打她一樣,無情又冷漠。
每天她都要經曆幾次。
幾步之遠,穿著碎花棉襖的小翠看不下去,邁步想上前求情,被旁邊的丁香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那貴人是我們能得罪的起的嗎?”
小翠咬了咬嘴唇,
“可~,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蘇顏被打死,我們三個一起來的,還是同鄉......”
丁香斜了一眼小翠,
“你傻呀~,咱們村的神婆都說了,蘇顏出生的時候腳先落地,是克命,
連她的親弟弟都被她克死了,她爹娘都不待見她,恨不得早點打死她。
你犯得著冒這個險嗎?你替她求情,她反過來克死你怎麼辦?”
小翠想想年邁的父母,猶豫著縮回了腳步,
丁香看向被打的蘇顏,撇嘴道: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被人打死了正好,不然活在世上也是禍害。”
雨點般的長鞭起起落落,蘇顏的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肌膚。
臉上的淚水混著血水,遮掩了她俏麗的麵龐。
“娘,在家裏你總是打我,出來了為什麼還是有人打我。”
蘇顏哽咽著,聲音若有若無。
她想不明白,爹娘一直不喜歡她,即使她把家裏的重活累活全做了,也換不來他們的一點兒笑容。
尤其在弟弟離世後,爹娘更是把她趕出了屋子,讓她睡在狗窩裏,不僅不給她飯吃,打罵也比之前更重了。
後來,為了家裏能吃上飯,她主動把自己賣了。
當她把二兩銀子遞到娘親麵前時,換來的依舊是一貫的冷漠和厭惡,
娘親丟給她一件單薄的破褂子,就催促她在漫天大雪中上路了。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蘇顏用力嘶喊著,如同籠中的困獸在做最後的掙紮。
“為什麼?”侍衛狠狠地啐了一口,
“萬兩黃金打造的轎子,你也敢撞,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