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杉杉半夜被餓醒了,胃像被灼燒一樣疼。
她想起床找點東西吃,結果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土炕上,屋子四麵漏風,還有星星點點的月光透了進來。
她嚇了一跳,想跑出去看看,沒想到這身子一點力氣都沒有,才走了兩步就摔倒在地,人也直接昏死了過去。
過了好久,薛杉杉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哭,睜開眼便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弱婦人坐在炕邊抹眼淚。
一見她醒來,婦人緊緊抱住她:“二丫,你要嚇死娘了,好端端的怎麼摔著了?”
薛杉杉胃裏難受的想吐,低頭看著自己突然變小的身子,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出現在腦海裏。
薛杉杉心裏明白自己大約是穿越了。記憶中,眼前的女人便是原主母親劉氏,可肚裏實在太空太難受,薛杉杉吞了吞口水:“娘,我好餓,有吃的嗎?”
劉氏看著女兒青白的臉,渾身上下瘦的隻剩下一把骨頭,狠了狠心,從櫃裏拿出了家裏僅剩的一點發黴灰麵,或了點水,又放了野菜進去,做了一盆野菜糊糊。
薛杉杉接過劉氏端過來的野菜糊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見她吃的太猛,劉氏趕忙輕輕拍著她的背。
薛杉杉一口氣喝了兩碗野菜糊糊,這才覺得自己好受了點,將碗遞給劉氏,卻發現劉氏眼淚直流。
“你怎麼了?”
“娘沒事,娘去把碗洗了,你休息會兒,今天就別出去挖野菜了。”劉氏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劉氏蹣跚的背影,薛杉杉有點不好意思,記憶裏這個家太窮了,自己剛吃的估計是家裏僅剩不多的糧食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這個地方。薛杉杉慢慢的從土炕上坐了起來,想理清楚腦中混亂的記憶。
從記憶中得知,原主名叫薛二丫,今年十二歲,父親叫薛平,是個獵戶,上頭還有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
對於朝代背景二丫接觸不到,因此沒有任何的記憶。在二丫記憶中,這附近已經連續蝗災兩年了,地裏基本顆粒無收,山中也沒什麼獵物。村子裏的人大多靠吃紅薯、野菜、野草根、蝗蟲幹等過活。偶爾抓到點野物也不敢大聲伸張,一家人半夜偷偷做了吃。
因為太窮,二丫的大哥薛大牛今年已經二十歲了,仍舊沒有娶到老婆。好在二丫的父母老實本分,也很疼愛子女,再苦再累也沒想著要賣兒賣女換口吃的,可惜昨晚二丫還是餓死了。
薛杉杉有點唏噓,自己前世雖然是個戶外運動愛好者,喜歡和驢友一起體驗野外生活,但就算是野外露營也沒有原主現在的生活慘。
她剛吃了野菜糊糊,頭也不暈了,便摸索著慢慢出了房門。
薛杉杉來到院中,隻見四周一片荒涼,連院牆都倒了幾處,三間用黃土砌成的茅草屋應該就是原主的家了。薛杉杉心中一酸,萬分懷念起自己上輩子剛買的公寓,才買了一年多,還沒住夠本就來到了這裏。
這時候,劉氏從屋裏拿了幾個白色的石頭,蹲在院子裏敲。石頭不硬,一敲就會掉下來不少灰色的粉末。
薛杉杉稍微回想,頓時有點吃驚,問劉氏:“這是拿來吃的?”
“嗯,你姐前天從山上挖回來的,曬了兩天應該差不多了,晚上娘拌點細糠做成餅給你們吃。”
這石頭就是薛杉杉在後世所了解到的觀音土,這土沒有任何營養,也不能被人體消化吸收,隻是吃了讓人有飽腹感而已,少量吃一些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吃多了就會誘發不少的疾病,最常見的就是無法正常排泄,以至於被活活憋死。
薛杉杉暗暗打了個寒顫,又想不到辦法阻止,隻得找了個借口想出門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法子。
劉氏叮囑她不要走遠了,又埋頭繼續敲土。
薛杉杉沿著屋前的路往前走,一路上的房屋大多都緊緊閉著,植物枯黃,連野草也沒幾根。路過一顆榆樹,發現竟連樹皮也被剝了。
薛杉杉不敢再往前走,轉頭就要回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