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輕飄飄一句話,就似乎戳中了李慕仙的痛處。
他的確很心急。
天命所致,冥界已敗了一局,若這人間再遲遲不可拿下,那這天門,說什麼都得開了。
李慕仙掌心生雷,引得天地混沌,口中厲喝:“今日,本座哪怕是頂著反噬,也定要將你斬殺於此!”
見此。
鄭墨卻沒有半點慌亂。
隻舉目望天,手中七星龍淵立於船頭,任爾風吹雨打,不見其有半點動搖,隻靜靜等著那一掌,落在自己頭頂。
九寒山。
本盤膝閉目的獵裝少年緩緩睜眼。
“龍淵出世?想必,是那李慕仙要對鄭墨動手了,這一劍,本是打算開天門之時再用的。”
禦劍乘風起。
隻一刹那,萬裏之遙轉瞬即至。
養劍二十年,不出則已,一出則可破天地、裂山海!
風起滄瀾,寂滅九州。
李慕仙那蘊含天威的一掌尚未落下,便見風起雲湧,竟是連手中那一點雷光,似乎都要被這陣無名風吹散一般。
“焚輪?風不同,你不好好當你的過街老鼠,怎的今日竟敢跳出來?”
風中傳來話音:“風某修道幾百年,可惜隻見過一次天人風姿,如今再有機會一見,倒也想見識見識,閣下與當年的太上清自在究竟孰強孰弱。”
一聽得清自在這名字,就好似觸及李慕仙逆鱗一般。
本還有幾分氣度在身的李慕仙,立即猙獰著麵色,低吼道:“本座倒要看看,到底是你那牙口更利,還是你手中劍更利!”
握掌。
天雷降,凝於李慕仙手心。
“七十二道天劫之威,憑你這凡人之軀,可否接的下?”
轟!
天雷響徹。
風中,那一劍西來,好似無形無勢,不見半點銳利,卻一往無前,無堅不破。
養劍二十年,悟劍二十年,風不同終於悟透那日葉塵在馬河縣所施展那開天一劍,此劍之下,縱是仙人,也需見血。
風過。
雷消。
隻是,戰船上空,卻已不是二人,而是三人。
鄭墨下意識低頭,那本握在手中的七星龍淵,不知何時竟已飛上九霄,入了它原主之手。
兩柄劍各自染血。
風不同右臂,血跡染透半身衣衫,手中焚輪依舊不住微微顫抖,顯然是因剛才那一劍太狠,還未完全平複。
再觀李慕仙,斷臂,心口一劍穿身而過。
雖不見血,但縱然是天道加身,也難保其安然無恙。
英麒環抱七星龍淵,冷眼瞧著李慕仙:“既是執子者,便不該插足人間事。”
二十餘年,英麒已不再是當年那癡傻兵人。
劍,也更犀利了。
本不可一世的李慕仙,此刻竟是生出了些許忌憚,眼前這二人雖都隻是大乘期修為,但憑剛才那一劍,足以斬落仙人。
尤其英麒。
不止手中劍犀利,自己幾次布局,都被其輕而易舉破解。
且他未成仙,可在這人間自由走動,李慕仙攔不住他,那製約著上位者的規則,更攔不住他。
李慕仙已有退卻之意,冷笑道:“本以為葉塵在人間所留最重要的棋子是鄭墨,不曾想,卻是你這青雲宗兵人。不過,青雲宗之劍,不是向來已浩蕩著稱,怎會向你今日這般卑劣!”
“道門弟子向來無為,你不也這般不擇手段。”
英麒再未廢話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