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茫茫大漠,偶爾可見幾點火光。
這地方,半夜裏能凍死人,凡人是斷然不敢在這荒郊野嶺露宿的。
幾個馬匪打扮的修士圍坐在火堆邊上,縱然是有修為護體,又有這燒的不小的火堆,這些修為並不怎麼高的修士,仍然凍得直打哆嗦。
一麵向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抱怨道:“也不知教主怎麼想的,既已派人前去鎮魔關,還讓我們來此作甚?我們都在這大漠裏摸了小半月了,幹的都是些打家劫舍的勾當,倒還不如回去繼續侍奉魔像。”
另一白發老者白了此人一眼,冷哼道:“你懂個屁!待鎮魔關一破,天魔降世,我等將會是第一批受天魔福澤的修士!”
年輕信徒被嗬斥,這才默默收聲。
隻好自己小聲嘀咕兩句。
能被派到這大漠來的,美其名曰,都是天魔教的勇士。
可這年輕人卻打心底裏知道,自己這一趟,多半是有去無回。
他可不像眼前這二人一樣。
早知如此,還不如餓死在街頭,也不跟那所謂的魔使忽悠,說什麼自己有魔緣,可做修士。
可現在,早已騎虎難下了。
一女子突然開口問道:“結界已關閉許久,算算日程,魔氣早該入侵大九州才是,為何等到現在,也不見有何異動?不會是暴露了吧。”
“應該不是。”
老者皺眉道:“他的身份偽裝的天衣無縫,許是還沒找到機會下手。”
話雖如此。
可他,心裏也在暗自嘀咕此事。
半個月時間,說什麼都該尋到機會下手才是。
女人又冷聲問道:“還有那黃毛丫頭,還未入極南時,便已殺了我們十幾人,她不會又追我們至此吧?”
“茫茫大漠,她怎麼尋得到!”
正當此時。
不遠處,傳來劍鳴。
“不好!”
聽得那劍鳴,老者猛的站起身,持刀架在胸前。
可還不待他聚氣,那劍氣已至,火堆熄滅,血湧,老者身軀斷作兩截。
一劍腰斬。
沒了主心骨,其餘幾人更是亂成一鍋粥,紛紛抽刀,眼巴巴望著四周黑暗。
剛才劍氣飛來之處,少女執劍,緩步走近。少女生的仍有幾分稚氣,額間那一點赤色印記,在星光映照之下,格外顯眼。
“用劍?你是青雲宗的?”
女子皺眉,瞧著眼前少女。
少女一言不發。
隻是又揮劍,元嬰期修為,殺這些堪堪築基的修士,與殺雞無異。
連反抗都來不及,便已被一劍帶走。
來時幾人,僅剩那剛入天魔教不久,便被派來這茫茫大漠的年輕人。
他顫抖著手,連手中刀都拿不穩。
眼見蘇星子一步步靠近,他幾乎是帶著哭腔,懇求道:“我……我是被脅迫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幹的是什麼勾當,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蘇星子終於開口:“其他人在哪兒?”
“不……不知道。”
蘇星子舉劍。
那年輕信徒連忙改口:“明日一早,應該有用作書信溝通的黑鴉來此,跟著黑鴉一路行進,便可尋到頭目!”
聽得此言,蘇星子這才收劍。
不過她並未離去,反而是重新生起火堆,就地坐下。
年輕信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隻是偶爾壯著膽子抬頭,瞧著眼前這位持劍而來的年輕女修士。
當初自己還是凡人時,這類人,他都該稱呼一聲神仙。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