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櫃離了酒樓後，不過半刻鍾的工夫，店裏人便被散了個幹淨。
這店裏夥計倒也實在，真就如葉塵吩咐的那般，上了幾個招牌菜。
隻是，此時他的神色，可稱不上好。
如今外頭傳言，這位老祖就如魔頭一般，已到了殺人不眨眼的地步。
一個凡人夥計，哪裏敢忤逆他。
葉塵道：“你隻管逃命去便是，無需在這兒守著。”
夥計如蒙大赦，接連磕了幾個頭後，連滾帶爬逃出了酒樓。
又是靜等。
此番，等了小半個時辰。
已不見那店掌櫃，來的是個錦衣少年，雖不知身份為何，但至少是個姓南宮的。
南宮曄見葉塵，卻並未慌張，反倒擺出一副笑臉，拱手道：“不知青雲老祖大駕，晚輩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葉塵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隨口道：“就不必如此假惺惺了。”
聽得此言，南宮曄隻是尷尬一笑。
這位老祖，說話當真不留情麵。
葉塵也未急著動手，反而問道：“我倒是好奇，你們到底得了什麼好處，非要如此構陷青雲宗。”
“隻是為活命罷了。”
到此時，南宮曄反倒顯得坦然。
比之霸刀山莊那三個老東西，可要強了不少。
葉塵又問：“橫豎是死，就為多活這幾天？”
南宮曄搖頭：“老祖出手，尚可留下家眷，我族人亦可入輪回，至少還有來生可盼。”
葉塵笑了。
“看來在你們眼裏，我倒也不是那般十惡不赦。”
南宮曄陪笑，也未再多言。
似是已打定了主意，準備赴死一般。
葉塵道：“本來，你們若堅持不摻和此事，說不準我可保你們一命。”
南宮曄又是一笑。
這話聽來，實在有些好笑。
青雲老祖是厲害，可此番，乃是奉天命而為之，他再厲害，強得過天嗎？
葉塵侃侃而談：“天命隻要我死，領命者是道門清自在。天下之局，皆為清自在所設，你南宮氏所奉之命，是道門之命，而非天命。”
聽得此言。
南宮曄表情一愣。
神色忽而變得慌張起來，有驚恐，亦有後悔。
天之力不可違，但道門之命，說到底，隻是人力而已！
葉塵笑問：“怎麼，後悔了？”
南宮曄臉色蒼白：“事到如今，老祖說此事，是打算奚落我南宮氏嗎？”
葉塵道：“那倒沒有。不過，本是想將你們趕盡殺絕的，現在看來，你們倒是還有些用處，我可隻殺你們宗室。”
聽得此言。
南宮曄又是苦笑。
平白撿回一條性命，但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見南宮曄這表情，葉塵又問道：“怎麼，不想活命？”
南宮曄道：“還是請老祖先談談條件吧。”
葉塵點頭，讚許道：“你倒也不像你家裏那些掌事者那般蠢笨。南宮氏手眼通天，商隊遍布大九州，當初，你們是如何毀青雲宗聲譽的，如今就如何一點點將青雲宗洗幹淨，這條件，不算過分吧？”
南宮曄陷入沉思。
要洗白青雲宗，比之當初抹黑青雲宗，定然是難了千百倍的。
不過，也並非不可為。
無非是需更多人，更多錢罷了，這些，南宮氏都不缺。
思索後，南宮曄再度拱手道：“此事並非不可為，不過，我不過南宮氏小輩，並無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