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我滄瀾國國土!豈可任由蠻夷踐踏!父皇口中那先生,怕是巴不得我滄瀾國被滅吧?”
滄濟海紅著眼,身軀忍不住顫抖。
滄玄卻低聲道:“濟海,你可知先生是什麼人?若他願意,這滄瀾國覆手可滅!切記,國戰,不可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今日我滄玄,賭上我滄瀾國兩萬年國運,替先生代下這一局!速速命人繪製戰圖,交予先生。”
“是!”
滄濟海心中雖是萬般不願,可皇命難違,隻好照辦。
一來一回。
書信又回葉塵手邊。
葉塵取好戰圖,掛在牆上,又拿起戰報,細細觀看起來。
蘇星子湊上前去,問道:“先生,這是什麼?”
“戰圖。”
葉塵隨口答了一句。
蘇星子倒是也聽說,滄瀾國有戰事起,就連國主滄玄都禦駕親征了,可戰況卻依舊不容樂觀。
葉塵道:“取紙筆來。”
蘇星子也不敢耽擱,迅速拿來紙筆。
取了筆後,葉塵在戰圖上畫了幾筆,便又開始在紙上寫了起來。
蘇星子湊到這戰圖前,看了一番後,忍不住問道:“先生,滄玄叔叔分明問的是退敵之策,先生為何又接連讓了五城?”
葉塵卻道:“我記得與你說過,國運之戰,不可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讓了這五城又如何?我若斷他一族之氣運,到時莫說是這讓出去的五城,這些蠻子多年來攻城略地所得,都是我的。”
“若隻是退敵,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先生這是要滅國?
這話若是讓其他同齡少年聽來,怕是會被嚇得不輕,可在蘇星子聽來,卻再平常不過。
因為,這才是先生。
寫好了書信,葉塵走出房門,那長途跋涉數日不曾休息的白鶴強忍著渾身倦意再度鑽入雲端,躲得遠遠的。
葉塵也沒再搭理那已瘦了一圈的白鶴,而是隨手又招來另一隻,替自己送信。
在這方寸之地,一舉一動,便可定一國之運勢。
一筆一劃,便可劃萬人生死。
轉眼,青雲宗已入春。
蠻夷大舉深入,雖偶有反擊,但在這摧枯拉朽的攻勢下,無異於螳臂當車。
蠻夷已入千裏!
葉塵背手:“算算時日,應該差不多了。”
蘇星子問道:“先生,今日不寫信嗎?”
“最後一封信已送出,日後便不必再送了,若不出意外,今日可到滄玄手中!”
葉塵抬手,提筆點在戰圖上那蠻族王旗之上。
隨後又將那戰圖取下,隨手丟到燈火上,燒成灰燼。
葉塵自言自語道:“接連吞了五城,今日便讓這群蠻子見識見識,什麼才是真正的瘋子。”
如今,這群蠻子,要越雷池了。
滄瀾國大營。
滄濟海掀起門簾,雙眼泛著血紅,指著營帳外低吼道:“父皇!若再聽這所謂先生的鬼話,您倒不如直接將我滄瀾國國都,讓給那群蠻子算了!今日讓五城,明日讓十城,你可知滄瀾國百姓,乃至兒臣手下軍士,是如何罵我們的嗎?”
滄玄又豈會不知。
這幾月來,除了讓,便是讓。
民怨、民憤。
就連滄玄也懷疑起來,葉塵到底在謀劃些什麼,非要讓滄瀾國落入那蠻夷之手才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