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峰草廬。
景陽負手,幾點赤色如火光,在其雙瞳之中躍動。
待到劍氣消散,綰月悄然而至:“恭喜掌門師兄,已入煉虛之境。”
“怎麼?不與我爭了?”
景陽冷眼掃過綰月。
如今大勢已成,縱然是綰月有心,也已無力。
綰月道:“我隻為青雲宗,既然師兄承的住青雲宗千年氣運,我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景陽冷笑:“你倒是看得清時務。”
隻是,景陽心知肚明,承的住青雲宗氣運,並不就能扛得起這巍巍青雲宗。
青雲宗至今不過千年爾!
與青雲宗並稱三大宗的上清觀和萬花穀相比,底蘊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數萬年的積累,豈是這區區千年可趕超的?
青雲宗能有今日,無非是仰仗師尊一人之功罷了。
如今師尊已死,若想不跌下這三大宗之位,便要與當年師尊一樣,以一劍,鎮天下人!
景陽舉首望天,雖未出劍,卻可見劍氣,話音果決:“區區煉虛又算得了什麼?合體、大乘,這才是本座所求!”
“師兄既然無恙,師妹便告退了。”
綰月輕輕行了一禮,便要離去。
隻是,還不待其禦劍而起,卻被景陽喝止:“這幾日,宗門可有事發生?”
綰月道:“倒是有幾件事。攬月閣蘇星子在外門奪魁,而那先前被師兄看好的林琅,因壞了規矩,如今已被我殺了。還有,前幾日,那攬月閣的雜役葉塵,在攬月閣代徐天然講了幾次課,見地頗深,已專門為其修撰了書卷。”
“那雜役?”
綰月本以為,景陽多少會過問一下林琅的事,都已經想好了說辭。
可誰知,他卻連問都不曾問一句。
綰月答道:“起初我也以為,他所講的不過是信口胡言,但經查證後,他的論據卻都無誤,徐天然更是因此一舉達到元嬰期。”
景陽難得的露出些許讚許之色:“倒是小瞧了他,難怪,師尊當年會稱他一聲先生。既然如此,此人就暫時先留著吧。”
“沒事了,你退下吧。”
思索了片刻後,景陽便打發綰月離開了。
綰月先前其實也與風不同一樣,想過一走了之,不管這青雲宗死活,但這終究是師尊打下的天下,交給了他們七人。
而她之所以現在對景陽如此客氣,自然也不是因為什麼大勢已成。
隻是因為,林琅死後的那晚,葉塵對自己所言。
那晚,葉塵雖未明說,但綰月也能猜測一二,自己和景陽之間,必有一人,要死在葉塵手中。
至少,在綰月看來,那個人絕不會是自己。
葉塵在自己麵前,可從未掩飾對那景陽的厭惡。
一個將死之人,又何須費神費力於他斤斤計較?隻管等他去死便是了。
綰月也不知,一個凡人,如何殺得了煉虛修士,但奇怪的是,她卻對自己這番無端猜測無比自信,料定了景陽定會死於葉塵之手。
或許隻因,那人是葉塵。
翌日。
清早,不見日升。
天上正飄著小雪,天色算不得多好,但在這多雪之地的嚴冬之下,也算得上不錯了。
劍峰下,彙聚了數萬弟子。
出奇的是,除了外門三閣長老,和諸多外門弟子之外,不少內門弟子也混雜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