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到得差不多了,絲楠也沒有讓大家久等,一聲“新娘到了”,教堂裏的眾人紛紛起身往外看去,絲楠一手捧花,一手牽著裙擺走上地毯,長長的婚紗從門口一直延伸出去。如果米歇爾還活著,他一定會在這裏,作為一個父親,挽著女兒的手。
絲楠打破慣例,沒有請求其他長輩幫助,她是獨自走進教堂的。原本輕鬆的心情在踏過門檻那一刻變得有些緊張。
她抬頭,看見普爾曼站在最前方,他的禮服,他的頭發,甚至他的臉在絲楠眼中都虛化了,可是絲楠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溫柔繾綣的落在她身上。
“絲楠,願你幸福,”
她每走一步,都有人對她微笑著說,詹姆斯、瑪格麗特、比雷埃、拉格爾、老瓊斯蘭夫婦、勒馬夫人,,,,,,許許多多讓絲楠體會到這個時代的人,她一一朝他們點頭致謝,臉上漸漸綻開笑容,她終於體會到為什麼有些女人把婚禮看得那樣重要。她能夠清晰感受到每個人對她的善意與祝福,她覺得自己好像在雲朵上行走,呼吸最清透的空氣,滋潤最無暇的光澤。
與此同時,從未降溫的情愫在普爾曼四肢百骸蔓延開來,他突然抬步朝絲楠走去,一旁的神父愕然,來不及拉住他。普爾曼走到絲楠麵前,伸出手,絲楠沒有停頓的搭上他,注視著他,眼裏全然是對這個男人的依賴,兩人雙手交握,一同走向神父,沒有新人會在教堂裏這樣舉辦儀式。
普爾曼和絲楠的婚禮不能以常規看待,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令人難以理解的。
神父看兩人交彙的視線,那自然而然的默契和愛意讓他釋然不去責備他們的失禮,他更覺得這場婚禮是可有可無的,他們根本不需要這種虛禮。
後麵的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當普爾曼為絲楠戴上真正的結婚戒指,全場爆發熱烈的掌聲。這裏有一半的人親眼見證這些年兩人如何一路艱辛的走過來,幹預,意外,重重困難,幾乎所有人都不好看他們,但他們卻堅持下來了。在這個社會,這真是罕見而可貴的愛情。
儀式結束,人們簇擁著絲楠和普爾曼,普爾曼摟著她發自內心的大笑,絲楠這才注意到之前一直站在普爾曼斜後方的伴郎,兩個男人還對她笑了笑,她明顯怔一下,來不及說話就被熱鬧的人群擠遠了。
“算不算驚喜?”絲楠聽見普爾曼在她耳邊帶著笑意說。
她老實的點點頭,眼裏抑製不住的驚喜,“老天啊,我沒想到還能見到羅切斯特。”
“我也沒想到,他是上帝給我們的結婚大禮。”
“你和路易斯和好了?”
“我們可沒有絕交過。”
“死鴨子嘴硬。”
絲楠的手指戳了戳普爾曼的胸口,被他順勢握在手裏,糾纏。
兩人跟著來賓們走出教堂外,大家歡呼雀躍,每個人都被喜悅感染了,往前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座綠色的山頭,那裏就是他們的新居,白塔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