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去時落荒而逃的狼狽,再次踏上法國的土地,絲楠已有了心理準備。她把自己包裹的嚴實,穿上寬鬆的粗布衣服,暫別湯瑪斯夫婦,和普通貧民一樣進入巴黎。
隨意撿起別人扔在街角的報紙,就看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消息,海默和普爾曼的名字很容易的從文章裏找到,還有一個刺眼的詞,叛國罪。
絲楠來到法院,院子門口有很多人,他們還天真的指望公正的法官們有慈悲公正的心,替他們伸張正義。絲楠和這些人坐在一起,瓊斯蘭大法官乘坐的汽車停下時,這些人一擁而上,警衛不好鳴槍警告,隻用揮舞著槍驅趕,絲楠身姿矯健的混進了最裏麵,不等警衛反應,突然撲在車前慟哭,“法官大人,求您為我丈夫伸冤啊,我丈夫沒有背著老板偷錢,他是冤枉的。”
絲楠扯著喉嚨喊,哭聲震耳,誇張的震攝到所有人。
德內斯覺得聲音耳熟,透過車窗往外看,就看見那雙熟悉的黑眸。
在所有人吃驚的注視下,德內斯下車,走到絲楠麵前,“你想伸什麼冤?”
“我丈夫是冤枉的,有人要迫害他,”絲楠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
寬敞的辦公室,
“哼,海默已經被你們拉下水,你現在居然還想讓我也蹚這渾水。”
“瓊斯蘭大人,事已至此,您覺得您可以撇開幹係嗎?”麵對德內斯的諷刺,絲楠不卑不亢,“海默可是你唯一的孩子,你不指望他做繼承人?”
絲楠毫不留情的點到德內斯最在意的地方,他很不悅,“既然都做成死亡的假象,何必回來?好好呆在殖民地生活就是了。”
“我的孩子在這裏,我想給他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憑什麼要背一身黑鍋,遭人罵?我不希望將來提到孩子父親,就隻有叛徒的誣名。我們一家要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陽光下,不欠別人,也要把別人欠我們的給討回來。”
德內斯聽罷沉默許久,才說,“你想讓我怎麼幫你呢?”
“在必要的時候,引薦我見總統。”
德內斯吃了一大驚,“天,你的膽子太大了,你不要命了?”
絲楠還有心情笑,“我不是已死的人嗎,就當給總統先生一個大大的驚喜吧,我想他應該會很喜歡我為他準備的見麵禮。”
“可是,為什麼要找我?我想米歇爾和迪斐都能幫到你。”
“大概是您身上的正義感感染了我吧,”絲楠給了一個啼笑皆非的回答,真正的答案她不會告訴德內斯,隻有了解了曆史走向才能明白當權者真正的目的是徹底鏟除歐羅斯家族,殺雞儆猴給所有權勢滔天的舊貴族看的,此時不管是米歇爾還是迪斐,都處在最危險的風口上,稍有不慎,就會引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