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說得普爾曼動容,他摟住絲楠,滿心不舍,“你一定要先回去嗎?”
“一定,”絲楠斬釘截鐵。離米歇爾被刺殺不剩多少時間,迪斐現在恐怕也是四麵楚歌,更重要的是,他們的敵人遠遠不止殖民地的這些蝦兵蟹將。絲楠實在不想再繼續這種擔驚受怕的生活,她要親手解決這一切。
普爾曼什麼話也不問了,他輕輕把絲楠的身姿扳過來,低頭吻住她,雙目相視,唯有默契和信任。之後他點燃了一支香煙,邊吸邊貼著她耳鬢廝磨。獨處的時光顯得格外珍貴而美好。
普爾曼離開西貢那天,絲楠去送了行,她站在比雷埃的貨船裏,目送海軍軍艦駛離西貢港,從水路去峴港是庫爾塔中將的主意,水路是最快的,庫爾塔中將執意要和普爾曼一道走,船不大,塞了法國人,就裝不了越南人。於是普爾曼隻帶維武和幾個信得過的越南人,而讓其他人走陸地。
“你明知他這一路充滿凶險,為什麼還放任他走?”比雷埃走進船艙,走到絲楠身後。
絲楠笑著說,“直麵危險是最快的辦法,而我和他都是喜歡冒險的人。”
“你們啊,”比雷埃無奈的搖搖頭,“罷了罷了,我這個老頭子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就這兩天吧。”
比雷埃欲言又止,他擔心絲楠此番回國是自找死路,以一介女流對抗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威,簡直天方夜譚,可笑的是,她瘋,他們這些老胳膊老腿也跟著她瘋。
“讓羅蘭他們也跟你一塊回去吧,相互好有個照應,”羅蘭就是湯瑪斯夫人的閨名。
“怎麼不叫他們多陪陪你。”
比雷埃擺擺手,“我看出來他們都在殖民地呆不住。”
絲楠後來還去祭拜了瑟琳娜的墓,不過沒見到麥凱克倫,守墓的屋子是空的,她用玻璃瓶裝了一些墳頭的沙土放進行李箱。
“普爾曼,我父親讓你去見他,”姬莎敲敲普爾曼的艙門,她臉上的笑容展現著她此刻興高采烈的心情。馬上就要回峴港了,峴港是她父親的地盤,普爾曼還要在峴港呆不短的時間。
門開了,普爾曼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在看見姬莎那一刻多了一些貴族式的微笑,“我現在就過去。”他右手扣著自己的腰帶走在姬莎身側,心神都放在普爾曼身上的姬莎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船的上層有一間小型會議,普爾曼一進去,兩側的士兵就關上了門。庫爾塔中將端坐在圓桌中間,盯著他。
普爾曼勾起一抹笑,望了望左右配槍的士兵,“就為了對付我一個人,何必弄得如此興師動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