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楠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難怪海默那時總針對小瓊斯蘭,他看起來明明不像特別看重物質的人啊。
“很可笑吧,連小瓊斯蘭都有一顆貪心,即使他表現的仿佛什麼也不在乎般超凡脫俗。人的貪欲就是如此,無窮無盡,”海默說著看了絲楠一眼,他一直以為沒有人逃過了貪,但卻真的有例外,絲楠是第一個,他給她的家族金戒,她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對無數女孩歆羨的婚約,她棄之如蔽,海默從她眼裏,從來沒有看到過欲望。這激起了海默的探究欲,他三番四次的故意接近她,就是想弄明白,她到底想要什麼,他不相信,真的有人無欲無求。
而現在,這雙純淨的眸子終於印上了貪意,他本該滿意,心底卻沒有緣由的有一絲失望的空蕩。
她也不過如此。
他安慰自己,可以不必再特意關注她了。
“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絲楠腦子一團亂,沒心情揣摩海默的意思。
“我在一個人眼中看見了和我母親相似的貪婪,他要權勢,又要金錢,還執著於一個女人,甚至不惜除去所有違背他意願的人。”
絲楠越聽越心驚,海默看著她問,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嗎?”
“不可能,他沒有這麼壞。”
“事到如今,你寧願自以為是,也不相信事實。”
“什麼事實?”
海默瞥她,“跟我來。”
絲楠精神不集中的走在海默身後,穿過主宅到院子後麵,那裏有一棟木質的房子,靠著一顆梧桐樹,看起來像有錢人家裏放園藝工具的儲存室。
海默走上前,伸手敲了敲門,“今天天氣不錯,出來曬曬太陽吧。”
‘嘎吱’一聲,木門從裏被打開,一個男人從裏麵走出來,絲楠看見他,眼睛猛然張大,震驚的定在地上。
比之上次在監獄見麵,麥凱克倫整潔多了,頭發剪得很短,但臉上的胡子沒刮,那雙和迪斐相似的眼睛變得十分蒼老,眼角的皺紋像六七十歲的老人,他的背也有點駝,絲楠記得以前他總是昂首挺胸的,自信而英俊。先開始沒注意到絲楠,是絲楠的目光太刺背,他才側過頭,發現了一張驚慌失措的臉,他比絲楠淡定的多,還笑了,“小丫頭,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
滄桑而沙啞的一句話,讓絲楠的鼻頭發酸,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昔日西貢最有錢有勢的男人,如此變得如此落魄,寄人籬下,妻離子散,是風水輪流轉,還是報應呢?
“那天在醫院,我本來是要去找你的,可是你已經走了,”絲楠看著麥凱克倫說,“為什麼要跑?又為什麼住在這裏?”
無數個疑問盤踞在絲楠腦子裏,其實她心中已經湧出了一個答案,隻不過她不想麵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