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頭事件發生半個月後,歐羅斯老伯爵停止呼吸,永遠閉上了眼睛。無論這位老人曾經如何叱吒風雲,如何雍容華貴,他的死亡終結了這一切,和平常人沒有兩樣。
絲楠去參加了他的葬禮,是麗茲夫人叫她來的,或許是考慮到她也是米歇爾的養女吧。站在一眾歐羅斯家族子弟的後麵,穿了一身黑,戴黑帽的絲楠很不起眼,也沒有人發現她。她看到棺材落地,致悼詞時就離開了。絲楠沒什麼感覺,不是冷漠,而是她與這個老人不過兩麵之緣,他卻始終都沒有給她一個正眼,當她是垃圾。
葬禮上絲楠沒看見米歇爾,有傳言說,老伯爵本來還能再活幾個月,是被米歇爾氣死的。既然人已死,這種傳言也無法考證。
迪斐正式繼承家族大部分財產和田地,他愈發有高傲的資本,縱觀全國的同齡人,比他有錢的沒他有權,比他有權的沒他有錢,唯一能抗衡的大概就是他的表哥普爾曼。
就在葬禮過後的第二天,絲楠收到了一份來自迪斐的貴重禮物,一張玫瑰木的梳妝台,木雕精細,還有淡淡的木香味,鏡子裏可惜清晰的反映出絲楠的容貌。但不僅僅是這件空空的家具。三尺寬、六尺長的桌子上堆滿了梳妝用品。再打開抽屜,各種各樣的珍寶閃閃發光,琳琅滿目,美不勝收,而且沒有一件不是用黃金或者寶石製成的。絲楠的房間都要被這些東西照亮了,真是窮奢極侈。
絲楠望著這張梳妝台,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迪斐的意思,她很清楚。前世的追求者也送過她東西,零食、花、小玩意,沒有一個有如此大的手筆。當然,那些追求者都是普通人,和迪斐沒有可比性。
所以絲楠糾結擔心了,在感情上,她就是一隻烏龜,隻會躲和拖,不敢直麵麵對。她想自己是不是應該決絕的拒絕迪斐,徹底斷掉他的希望。她了解迪斐的性格,又怕那樣他們會成為仇人,迪斐會恨她。思來想去,絲楠不願在這個節骨眼打迪斐的臉,就沒有把東西退還給他。
隨著迪斐身價水漲船高,覬覦他的千金們更多了。。又因為他不近女色的性子不敢輕舉妄動。伊納做了那麼丟人的事,邦尼特家族還死拖著不肯解除婚約,如果伊納正式成為迪斐的夫人,那麼她的家族還有翻身的可能。
當然這些都不是絲楠所關心的。他們店裏即將麵向百姓大眾發售夏款製衣,就是由瑪格麗特為主的設計,絲楠大手筆的買下香榭麗舍廣場上的一牆廣告牌,這麵廣告牌的對麵,就是一整牆寶蒂那的廣告。
絲楠的心情很好,因為詹姆斯告訴他,昂慕斯能治好。他說他先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得去一趟英國,那裏有當今最先進的醫療器材。又要跑遠路,絲楠心裏挺過意不去,畢竟詹姆斯跟昂慕斯不認識,為了她的請求,仁義盡至。
而且小瓊斯蘭表示他願意陪詹姆斯一同去,他對英國很熟悉,可以帶路。為此鄧格拉斯感激涕零啊,直接開出一張千萬支票,還承諾小瓊斯蘭,不管他以後想做什麼生意,盡管找他。
一個月後,他們不僅帶回來了一車的器械,還有帶過來了一位醫生。沒錯,就是曾經用絲楠的點子,發表論文,被英國皇家醫學院賞識的阿爾醫生。絲楠還不知道詹姆斯準備動什麼大手術,一個人搞不定,需要一個同樣優秀的助手。阿爾醫生的地位今非昔比,他是倫敦皇家學院臨床外科的教授,還是醫學學會的主席。想請他治病沒點家底背景可搞不定,他更從來沒有去英國以外的國家出診的先例。
能說服他的也隻有詹姆斯了,他們對那篇論文的來源心知肚明,阿爾醫生心虛,要是被發現學術造假,他這些成就和榮譽全將化為灰燼。
阿爾醫生的名氣真的特別大,連鄧格拉斯都知道他,先前他還發出過請函他過來為昂慕斯看診,被阿爾拒絕了。鄧格拉斯還以為是小瓊斯蘭幫忙請動阿爾醫生的。
阿爾檢查過昂慕斯的情況後,對詹姆斯說,“我應該想到你找上來肯定就沒有好事,為什麼每次你都在嚐試前人沒有做過的事情呢?”
詹姆斯笑道,“總有第一個吃西紅柿的人吧,不試試怎麼知道好吃還是有毒呢?”
“我年紀大了,不想再冒險,”阿爾沉著臉,他的地位不允許有任何失手的記錄,何況對方還是阿爾薩斯銀行的太子。
詹姆斯神情不變,“當年我們在絲楠身上試麻醉劑不也成功了嗎,要不然你也不會有機會去英國工作。”
阿爾的臉徹底拉下來,詹姆斯分明是在威脅他。事實上,在倫敦見到詹姆斯時,阿爾第一反應不是故人重逢的高興,而是恐慌。
其實阿爾也是有真才實學的,要不然詹姆斯也不會找他幫忙,隻不過有人為名利困擾,有人隨心所欲罷了。
“你有幾成的把握?”阿爾問詹姆斯。
詹姆斯豎起食指,比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