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絲楠也笑顏以對,“聽柏娜說,你們以後就不打算回印度支那。”
“對,那邊有米歇爾就夠了。”
絲楠了然,一山不容二虎,兩位老板離得太近容易起矛盾,就算加菲爾德和米歇爾是朋友也說不準以後會出什麼事。煙草是加菲爾德的強項,米歇爾就隻把這部分交給他負責,而橡膠依然緊緊抓在自己手裏。
說起來都是股東,可絲楠和加菲爾德不熟絡,更算不上有交情,又過去了幾年,除了客氣的寒暄也沒什麼話題可聊,而且他們可是利益關係,試想任何一位成功商人都不願意多一個人與自己分羹,而且這個人比自己的女兒還小。
加菲爾德說待會兒米歇爾和普爾曼也要來,讓她午餐時和他們坐在一起,被絲楠婉拒了,開玩笑,他們那桌是主桌,她一個沒啥大背景的小裁縫坐上去不別扭嗎。絲楠也明白加菲爾德意思,她是股東,自然有資格。但其他人不知道,她也沒有要到處嚷嚷的意思。所以這樣一來豈不是坐定和普爾曼的關係了,她還沒卑微無用到靠男人上位的地步。
這次勒馬夫婦也來了,絲楠跟他們一桌挨著勒馬夫人坐。許是考慮到米歇爾的感受,加菲爾德沒有邀請歐羅斯家族的人。
“他們把香煙都快做成了藝術品,看起來就賞心悅目,”勒馬夫人把玩著手裏的香煙盒,愛不釋手。加菲爾德送給每位貴婦一個南洋木煙盒當見麵禮,木頭上雕刻著印度教的佛像,精致栩栩如生。而男士們則收到一盒價值不菲的津巴布韋雪茄。
同桌另一位貴婦說,“摩勒斯先生真是有心了。”
“要不然寶蒂那也不會有現在的規模。”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都對加菲爾德和寶蒂那讚不絕口。勒馬夫人還誇柏娜長得美,過去待在殖民地可惜了,要是再巴黎,追求者得排成隊。瞧這拉攏人心的手段,絲楠很受教,她要向加菲爾德學習。
米歇爾和普爾曼架子大,來的比較遲,所有人都在等他倆,兩人一進來,就有人起身對他們問好,這對父子的地位不是非同一般,米歇爾一一頷首回應,而身邊的普爾曼就顯得有些無禮了,目中無人的直往前走。
這是他戲劇性的死而複生後,頭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幾乎每個人都對他行注目禮。大家一想到繁盛的邦尼特家族因他一蹶不振,就覺得這個年輕人狂是應該的。
普爾曼看見了絲楠,路過她這桌時,腳步停頓了一下,才跟著父親繼續往前走。他在為絲楠不願跟他去西北鬧別扭,他舍不得對絲楠發脾氣,隻能悶在心裏氣,有點單方麵冷戰的意思。
對米歇爾他們的遲到,加菲爾德並沒有表示出不滿,笑著跟普爾曼打招呼,他們落座後,傭人才端上食物。
這種宴會的桌子是圓的,很大,一般六人一桌,主桌除了米歇爾父子和加菲爾德父女外,還有鄧格拉斯和一位部長級官員。也不知是不是安排太巧,普爾曼旁邊是柏娜,一個帥,一個美,兩家人關係還這麼近,再般配不過了,在旁人眼裏,儼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一直沉默的普爾曼這時還與柏娜低聲交頭接耳起來,於是絲楠莫名其妙的收到不少憐憫的目光,連勒馬夫人都替她著急,“哎呀,你該怎麼辦。”
絲楠哭笑不得,往前麵看了看,不知柏娜在說什麼,普爾曼嘴角是彎起來的。絲楠都沒覺得自己的眉頭蹙起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口臭嗎?居然還要吻我的手背,惡心死了。”
“反正我沒看到爸爸說的所謂才俊公子,全是歪瓜裂棗。”
柏娜一個勁兒數落每一位與她搭訕的男人,說得那些人簡直一無是處,普爾曼知道她喜歡誇張,當笑話聽聽,正好他心情不佳。
“我不能將就,我要找就找最好的,不像你,放著大花園不要,眼光奇差的選了一個醜丫頭。”
普爾曼瞥了她一眼。
柏娜立馬住了嘴,不能在普爾曼麵前詆毀絲楠,否則這家夥有可能掀了桌子。
“那你到底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普爾曼就隨意問問。
“你這樣的,”柏娜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