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曼眯起眼睛。
絲楠就這麼被兩人擋在外頭,一個字都沒聽見。海默走的時候還是那副平平淡淡高深莫測的樣子。
普爾曼就穿了一件白襯衣,還沒係扣子,敞胸露懷,大咧咧的就要抱絲楠,被她躲開了。普爾曼豈是輕易放棄的人,逮住絲楠的雙臂,把她鎖在自己懷裏,唇挨著她的額頭問,“今天的訂婚怎麼樣?”
絲楠靜了半響說,“莉莉婭流產了。”
沒想到普爾曼嗤笑了一聲。
“她挺可憐的,愛上你挺可憐的。”絲楠也不知自己怎麼的,突的來了這樣一句話。
頭頂沒聲音了,絲楠不禁抬起頭,普爾曼卻把她摟緊了,“對付莫博森的方法有很多種,我那時一心想為路易斯的弟弟報仇,我選擇了一條捷徑,招惹上莉莉婭,我沒有後悔過這個決定。我承認我是自私的,而且老天爺也已經讓我嚐過苦果。”對付他可以,但是任何人都不準向絲楠出手,否則他一定會對他們趕盡殺絕。就像那年他大鬧邊境一樣。他要用盡全力保護好她,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好像還嫌事情不夠亂,第二天,絲楠那天賭博的賭場老板派人把一份欠條畢恭畢敬的送到費奈斯將軍府上。上麵的數字讓他險些被一口氣憋過去。
送欠條的手下還留下去一句話,“還款最後日期在這月末,老規矩,逾期不交,賭債翻翻。”
能在巴黎開賭場的人自然不是什麼小蝦米,在這權貴之地能站得住腳,至少腳跨黑白兩道,也不怕邦尼特家族的勢力。至於這老板如此貼心為絲楠,還不是因為絲楠大方的表示要把一半的賭資送給他,給自己逃債當然積極了。
將軍府從訂婚宴結束後就烏雲密布,卡維爾跑了,而且跑得無影無蹤,哪裏也找不到他的人,再說卡維爾能不跑麼,他敗光了家產不說,還被扣上了殺人犯的罪名,百口莫辯隻能先逃為妙。
問題是他這一跑,原有的懷疑就坐定了,畢竟有畏罪潛逃這一說。連伊納都問費奈斯,“普爾曼真的是卡維爾殺的?”
結果這句話觸動了費奈斯焦躁的神經,“住嘴,滾回你的房間呆著。”做多壞事的人,心不得安寧,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自亂馬腳了。委屈的伊納跑回自己的臥室,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抱著被子就哭起來。她先想起愛而不得的普爾曼,又悲起自己的命運來,她還沒嫁進歐羅斯家族就已經鬧成這樣,將來夫家會給她好臉色嗎,她沒有忘記哪怕在為自己戴戒指,迪斐的目光都不在她身上,他寧願看草坪也不願看她。
一直到天黑,伊納都沒邁出過房門,她又累又餓,家裏滿是低氣壓,連傭人都不管她了。她忍不住出來想讓廚房做點食物,路過父親的書房,卻看見門縫裏有光亮。鬼使神差的,她把耳朵靠上去,
“您現在隻要一口咬定是她誣蔑,就不會有問題,誰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事與您有關。”
“你妹妹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勾搭上卡維爾,還把他扯進來。”
“您知道我是私生子,事實上,我和她關係冷淡,我也是才知道她被您兒子養在住處。”
“真的嗎?你和瑪麗莫博森聯係不是很密切嗎,難道不知道她的存在?”
“當初莉莉婭一心向著普爾曼不聽勸告,我們在印度支那時就失去她的音訊了。您可以向瑪麗莫博森求證,否則她不會坐視自己的獨女淪落為妓女而不管。”
“我不想再和她說話,簡直是一個無腦的女人。”
“別急,普爾曼已死,您現在當務之急是將他的兵權轉移到自己手中。”
“沒錯,眼看就要交接了,千萬不能再出差錯。”
伊納震驚的睜大眼睛,渾身發寒,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恨不得連呼吸都停下來。她父親是在跟誰說話,那個沙啞聲音的男人是誰。他們的意思難道是普爾曼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她父親有意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