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斐莞爾一笑,“不要緊,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絲楠辦公室的門沒關好,店裏膽大的雇員透過縫隙偷窺,看得見聽不到,“肯定是情人呀,他擁著絲楠小姐呢。”幾個女孩嘰嘰喳喳的八卦,絲楠送迪斐出來時又盯著兩人猛看。絲楠瞥了她們一眼,她們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送走迪斐,絲楠即刻前往紡織廠,她得去跟保羅見麵,談新布料的事。保羅的工廠在郊區,而且在相當荒無人煙的地方。而且保羅把房子也建在附近,他與其他富人格格不入,有點非主流。社交圈一廣,絲楠也聽過其他人說保羅梅克斯的不合群。他很少參加社交聚會,和官員關係冷淡,和貴族關係更冷淡。
哪怕是絲楠自己,到現在和保羅除了談生意,就沒有別的來往,她連他家地址都不知道。
“絲楠小姐,前方好像出了車禍,”絲楠雇傭的車夫停下車對她說。
絲楠透過窗子往前一看,不寬的路上被兩輛馬車堵上。這是一條從大道上岔出來的路,車流不多,四周都是麥田,地方有些荒,絲楠是為了快點到達才抄的近道。
“我下去問問吧。”
絲楠說著下了車,扯了扯衣服上的皺痕,往前走去。
走近了,她發現兩輛馬車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一片詭靜。此時絲楠已經意識到不對,但有些晚了。槍聲響起,一群鳥群被驚起,黑壓壓的一片從藍天劃過。絲楠的車夫跳上馬車掉頭就跑。
“沒打中。”
“要追嗎?”
“晚了,她反應太快,警惕心也高。”
兩個男人望著麵前的麥田,綠油油一片,一望無際,哪裏看得到人影。絲楠就在其中拚命奔跑,堆倒一束束麥苗,她好像回到了殖民地的時候,為了活命而用盡全力。她一刻也不敢停,好像不知疲憊的跑,直到看見一排紅楊樹才慢慢減低速度。她硬是從小路跑到正道上。
絲楠靠在一棵樹下,鬆開始終緊捂手臂的左手,一片鮮紅。剛才的槍還是打中了她,幸好她敏捷的避過才沒傷及要害,她甚至能摸到子彈的位置,疼得她一頭冷汗,臉色卡白。
她握了握拳頭,費勁的起身朝路邊走。
這是一條相當於現代高速公路的道路,南北走向,是現在巴黎最重要的經濟幹道,車流量很大。前方有一個上坡路,周圍有休息地方和吃飯的小酒店,絲楠想在那邊找人幫忙,她慶幸自己今天穿了便捷的黑色長褲和棕色襯衣,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她受了傷。
絲楠走得很慢,雙腿發軟,她有些脫力了。
這時幾輛馬車駛向這邊,在絲楠前麵停下。從車上下來五六個穿軍裝的男人,風塵仆仆的,準備進小酒店吃飯。
絲楠直愣愣的盯著其中的一個,她想自己是不是傷情加重出現幻覺了。
“羅切斯特?”
絲楠的聲音很小,他們的距離又不近,羅切斯特卻好像有感應般,頭朝這邊偏了一下。
他比絲楠更吃驚,隨即毫不遲疑的走向絲楠,不顧同伴們的驚詫。
“絲楠小姐,你怎麼,,,”
“扶我一下,我快站不住了,”絲楠無奈的打斷他。
羅切斯特很聽她的話,忙不迭的扶住她的手臂,正好壓在她的傷口上。
絲楠臉皺到一起,“你扶我的肩膀吧,我受傷了。”羅切斯特原本有顧及,一聽受傷馬上攬住她。
“具體事情經過我有時間再跟你說,如果可以你先送我去醫院吧。”
羅切斯特二話不說,攔腰抱起她。絲楠驚愕,“我傷不在腿。”
“普爾曼少爺知道我沒保護好你會大發雷霆的,”羅切斯特很懊惱,他該馬上到巴黎來的。
羅切斯特的話讓絲楠莫名其妙,“你管他,他人在殖民地又沒有千裏眼看到這邊來。”
羅切斯特欲言又止,剛要說什麼,他的同伴已經走過來了,絲楠瞟了一眼他們的肩章,心裏有了數。
“上尉大人,”
羅切斯特的手下眼睛就在絲楠身上逡巡,心裏估摸莫非自己的長官喜歡這種類型?
“你們在這兒休息,我先送她去市區。”
羅切斯特是行動派,命令下完,把絲楠抱上馬車,親自駕著馬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