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瓊斯蘭公爵,絲楠也終於見到了瓊斯蘭家族的女主人。瓊斯蘭公爵夫人,一位看起來賢淑貴氣的老太太,看見她,絲楠就知道小瓊斯蘭的美貌是怎麼來的了。有一位貴婦攙扶著公爵夫人的右手,貴婦也很美麗,穿金戴銀,身上的貂皮大衣價值一定不菲。她應該是伯恩的妻子,卡米爾。
伯恩快步上前恭敬的想扶父親,卻被老公爵一手打開,“我還沒老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老公爵雙目繞過伯恩,直視小瓊斯蘭,闊別七年的父子,再相見兩人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老公爵冷哼了一聲,小瓊斯蘭微微低下頭有知錯也有尊重的意思。公爵夫人看見小瓊斯蘭,就有點激動了,連走直走,卡米爾扶都扶不住。公爵夫人握住小瓊斯蘭的手,又忍不住抱住了他,“不孝的臭小子,終於知道回來了。”
小瓊斯蘭也環住母親的背,他比公爵夫人高一個頭,兩人的擁抱看在每個人眼中都是溫暖窩心的,而公爵夫人對他的寵愛也是不言而喻的。小瓊斯蘭即使走了七年,在這個家裏也擁有他的幾個兄弟永遠比不上的地位。
一群人進到室內,絲楠慢吞吞的跟在最後,別人家兒孝母慈,濃濃親情的場麵與她好像關係不大。所以她跟威廉說了一聲,就回房間了。一進房門,她就開始打噴嚏,吹了冷風,鼻子又受不了。絲楠洗了把臉,趕緊鑽進被窩裏,很快進入了夢想。
過了許久,絲楠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睜眼一看,是小瓊斯蘭,小瓊斯蘭也不尷尬,自然的為絲楠掖好被角,“我還以為你發燒了,臉紅通通的。”
“你不用陪你父母親嗎?”
“傻丫頭,現在都快十一點。老人家長途跋涉,早早休息了。”
“哎,我睡過頭,”絲楠眨了眨眼睛,特別清醒的說,“現在睡不著了。”
“肚子餓了嗎?我叫廚房給你熱些茶點。”
不說還好,一說,絲楠真覺得餓。
幾分鍾後,小瓊斯蘭端著茶點再進來,絲楠聞到蛋糕的香味立馬振奮了精神,坐起來。
小瓊斯蘭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像發現奶酪的小老鼠,兩隻眼睛正在發光。”
“我是俗人啊,填飽肚子是第一要務,”絲楠不客氣的拿起盤子裏的點心就往嘴裏放。
小瓊斯蘭看著她吃,忽的問,“你對我的父母有什麼看法?”
“我可不敢對他們二位有看法,就覺得你父親很威嚴,你母親慈愛一定沒少寵你。畢竟慈母多敗兒啊,”絲楠調侃的感歎。
小瓊斯蘭煞有其事點頭,“兄弟中,我是最特立獨行的,的確讓他們很頭疼。”小瓊斯蘭是家族裏第一個考到英國讀書的孩子,也是第一個跑到殖民地去的孩子。
“為什麼去殖民地,除了賺錢?”
“我一直對那些遙遠的民族很好奇,大學畢業剛那會兒年輕氣盛,還以為自己能發現自然界的奧秘。”小瓊斯蘭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許是想起來以前自己做的傻事。
絲楠附和他說,“某些逝去或者即將到來的民族和時代有我們想象不到的輝煌,其他人都認為殖民地不好,殊不知那裏是最鍛煉人的地方。生命、道義和種族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一起,再懶散的人也不得不獨自麵對這些,我感覺我在那裏才算是真正的成長,比困在教室裏空讀書有用的多。我時而想念起之前的日子,霧蒙蒙的陽光,與遠天相接的湄公河,老舊的茅屋,野蠻的叢林,驚飛的鳥群,還有長滿風信子的泥丘,一切都是那麼深不可測又令人振奮。”
絲楠這番話發自肺腑。小瓊斯蘭深望著她。才兩個月不見太陽,絲楠的皮膚已經白回來了一點,是那種淡蜜色,又有點紅潤,像溫暖的陽光照在臉上時容光煥發的顏色,她的眼睛總是水靈靈炯炯有神的,流動不息、光芒四射,好像沒人能打破她的自信,是一種獨特的美。小瓊斯蘭無從判斷,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有這樣活躍,寬大的胸懷,裝得下所有黑暗和光亮,卻始終保持著純潔。
小瓊斯蘭腦中某種不可預測的意識,喚醒了他內心裏壓抑的力量,他明知這種力量是邪惡的,依舊抑製不住的罪惡感,低下頭在女孩嘴唇上印下了一個輕吻。再成熟的男人,他的吻也是熾熱的。
絲楠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她本能的往後躲,小瓊斯蘭的手卻限製了她的活動範圍,從後麵看,她整個人好像都被包圍在寬實男人的懷抱裏。絲楠靠著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所以雜亂、緊張、驚慌都被壓製住。
她閉上眼睛,又睜開,她不是純真像白紙,這些日子裏小瓊斯蘭對她好的連傭人都竊竊私語。她憑什麼得到這些?絲楠明知天上不會掉餡餅,可仍舊接受了。何嚐不是默認小瓊斯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