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複雜的一家子(1 / 3)

周末過去,又該上學了。美術課老師一來,絲楠就主動把畫交給她,女老師有些訝然的打開畫卷,眼裏浮起讚賞。

“這畫太出色了,是我在文橋教書以來,見到的最好的作業。”女老師問絲楠,“我能把它們給別人觀賞嗎?”

“可以,”絲楠不吝嗇的說。

今天早晨威廉才把畫交給她,絲楠原本想小瓊斯蘭很忙,恐怕不會有閑心弄中學生作業,不過小瓊斯蘭說話還是算數的。

兩幅畫,一幅畫的是純白的小雛菊,一幅是無垠的小麥田,非常符合老師的要求。“這裏黑色的東西是不小心滴上去的顏料嗎?”美術老師眼尖的發現麥田畫上有一點破壞美感的瑕疵,畫的中間靠前的地方,黃燦燦的麥子裏杵了個黑東西。

她這麼一說,絲楠也才注意到,時間太趕,她還沒來記得好好觀摩這兩幅畫,“應該是吧。”絲楠看了半天說,她想誰都有不小心的時候,興許小瓊斯蘭一沒留神留下的呢。

老師又很表揚了絲楠的畫,說學校會好好珍藏,絲楠打哈哈的笑,她有點做賊心虛。

課間,琳達說,“你的畫很好看,真的是你畫的嗎?”

“這很重要麼?”絲楠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嗬,也是也是,能對付老師的作業就行,”琳達訕訕的走開。絲楠卻在身後問她,

“你知道我上周帶來的畫在哪裏嗎?”琳達回到座位上,沒回答絲楠的問題。

自此,在這所女子貴族學校絲楠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她成了孤家寡人。

日子平靜的過著,冬天悄然不覺的到了。頭一天還是暖和的,一夜過去天氣就變了,刺骨的東北風透過窗子的縫隙徹夜呼呼的吹,冷得絲楠在床上直打哆嗦,她已經六年沒感受過冬日的滋味。

於是這第一個冬天,絲楠終於有了水土不服的表現,她感冒了。

生病的好處多多,絲楠不用上學,小瓊斯蘭說她學期末直接去考試就行了。她可以呆在豪宅裏享受比千金大小姐更愜意的生活。

早上,小瓊斯蘭會親自給她送來早餐,牛奶和雙層黃油麵包,絲楠可以在床上享用。小瓊斯蘭還讓人燃起房間裏的壁爐,整間屋子都是暖烘烘的。

和小瓊斯蘭相處的時間久了,絲楠也慢慢對他對瓊斯蘭家族有了些許了解。比如瓊斯蘭家族不僅僅靠土地盈生,他們還擁有南部最大的葡萄酒窖,而且壟斷了這邊所有的紅橡木生意。

最初,小瓊斯蘭在印度經營絲綢紡織買賣,賺足了原始積累。他在那邊建立了一家公司並置得了房地產。沒有靠家族,白手起家成了富翁。回國前,他把公司賣給了朋友。絲楠問他舍得嗎。

他說,“我的人生裏不存在取舍,舍棄了某樣必然獲得另一樣。動蕩的殖民地固然可以讓人在短時間暴富,卻也能激發人無底的欲望和野心,所以我在自己變得嗜錢如命之前收手了。”憑這些,絲楠就認為小瓊斯蘭的人品一定是世間少有的。

這天中午,絲楠午覺醒來,正在感冒中,她的腦袋是昏的。坐立了半天才清醒一點。聳聳鼻子,她爬下床,看了看外頭的大晴天,想出去曬曬太陽。

穿好衣服,又披了一件鬥篷,才慢吞吞的開門走出去。絲楠記得穿過小瓊斯蘭的房間外的走廊,有一個露天的大陽台,她理所當然的朝那邊的走去。

感冒讓絲楠的五感變得遲鈍,她沒聽到隱約的談話聲,而這些談話聲在她唐突的出現在陽台後戛然而止。

絲楠麵前有三位陌生的來訪者,都是女的。她們穿著華麗,一身絲絨、綢緞和毛皮。二位中的兩個年輕的戴著這時特別時髦的灰色水獺皮帽,上麵插著駝鳥毛,在雅致的頭飾邊沿下,有一團濃密的卷發,燙得十分精致。那個年長一些的女人,裹著一條裝飾著貂皮的貴重絲絨披巾,額前披著假卷發。

她們分別是赫爾托克夫人和兩位赫爾托克小姐。赫爾托克夫人是有名的土豪寡婦,藤恩爾最大的飯店就是她的,她死去的丈夫是個小男爵,她們家也算與貴族沾邊。

伯恩的話不是說笑,就算他不給弟弟物色對象,也有人會盯上這位鑽石王老五,赫爾托克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兩個女兒都過了十八歲,到了該出嫁的年紀,一直沒尋到合適的人選,畢竟小地方比她們家更富有家庭不多。

小瓊斯蘭回國的消息沒有公布,瓊斯蘭家族也沒舉辦宴會之類的,但也有不少人聽說了。

赫爾托克夫人今天就是特意帶兩個女兒介紹給小瓊斯蘭的。當然明麵上的表示是敘舊商談。小瓊斯蘭豈看不出赫爾托克夫人的用意,卻始終耐心以對。兩位赫爾托克小姐不時偷瞄他兩眼,早就被他的外貌所折服。

絲楠就這樣貿然的打破了這個看似和諧的氛圍。她呆愣愣的站著,鼻頭紅紅的,三位女士都看著她。

赫爾托克夫人問小瓊斯蘭,“這是你們家族哪位小姐,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