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解雇了。”
絲楠驚訝,“為什麼?”
“護士最起碼得有一顆細致的心,而她做事過於毛躁,”詹姆斯沒有告訴絲楠,那時從邊境傳來絲楠已死的消息後,他一怒之下才讓安妮離開。
絲楠認為這個理由站不住腳,急急的說,“你不知道她喜歡你。”
沒想到詹姆斯說,“我知道,這也是一個原因,我對她沒有別的意思,不希望她繼續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詹姆斯的話似無情,也的的確確是在為安妮好,他不願意耽誤安妮的青春。
“你也老大不小了,總要娶個好女人,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吧,”絲楠有預感自己在殖民地呆不久,希望臨走前能看見朋友幸福。
詹姆斯隻笑不說話,其實他有過娶安妮的想法,並非是愛,就是習慣了安妮的存在,可是他無法原諒安妮的失誤讓絲楠被綁架。
這邊絲楠與詹姆斯敘舊,另一邊普爾曼也到達他的目的地。郊區一間兩層的房子。
侍衛對他點頭哈腰,生活戰戰兢兢的,“您走後不久,她就逃跑了,那會兒是半夜,我們沒追到她。”
普爾曼冷冷嗬斥,“一群廢物。”
之前莉莉婭一直被普爾曼關在這裏,周圍有數十位侍衛把手,也許因為普爾曼離開暹粒後,這些侍衛放鬆警惕,莉莉婭竟逃了出去。莉莉婭那時的模樣是很慘的,渾身是傷,幾處頭發還被普爾曼連根拔起,侍衛之所以才這麼怕普爾曼,就是因為莉莉婭被普爾曼虐待時的慘叫,他們都聽在耳裏皮膚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們私下還覺得莉莉婭逃走了也好。如果這個想法被普爾曼知道,他們肯定隻有死路一條了。
從醫院回來後,絲楠在城裏到處轉轉城裏議論最熱的話題就是鐵路,大家都很期待。
絲楠想起拉格爾的請求,晚上她找到米歇爾,直接告訴了他,她注意到米歇爾的眼睛明顯一亮。
修鐵路這種大工程,最缺少的便是資金,約瑟夫倒是替米歇爾籌集了不少,可米歇爾不想買他的人情,一來因為歐羅斯家族固有的好麵子性格,二來因為米歇爾不想到頭來功勞全給了約瑟夫,辛苦了半天為別人做嫁衣。
所以一聽拉格爾願意出錢,他當然很欣喜,不過表麵上他還擺著架子,說,“我得考慮考慮。”
絲楠還不了解米歇爾的心思?一眼就看出來他在玩把戲,“給你一分鍾的時間考慮,過時不候。”
絲楠看著牆角的鍾真計起時來了。
米歇爾想發怒又不敢,拉格爾的大名他也知道,是越南少數幾名白人土地占有者,極其富有。他出錢修建鐵路,米歇爾當然求之不得,問題是他和拉格爾並無交情,眼下都得靠絲楠。
“他沒有別的要求?”米歇爾斟酌的問。
絲楠回想了一下,“沒有,大概希望鐵路最後冠上他的名字。當然鐵路的運營收入肯定都是歸他的。”
“這個沒問題,”米歇爾點點頭,“我邀請他過來談。”說完,米歇爾提筆就寫信。寫了一半忽而停下問絲楠,“你和他很熟?”
絲楠眼珠一轉,答,“還好。”
“你們怎麼認識的?”米歇爾刨根究底。
“偶然,然後一起吃了幾頓飯,”絲楠含糊的說,心裏麵罵米歇爾管的寬,不是已經準備把她趕到法國鄉下去麼。
米歇爾自知現在沒有立場逼問絲楠,揮揮手讓她下去了。
絲楠在暹粒呆了一周,她那位布洛克表舅沒有一點從金邊回來的意思,估計是玩得樂不思蜀。而且米歇爾並沒有為普爾曼的回歸大肆宣揚或者舉辦宴會,除了他的親信,幾乎沒其他人知道。
這時,米歇爾竟提出來要願意帶絲楠去金邊找布洛克霍爾斯圖。從暹粒到金邊,中間必須路過密列。絲楠明知米歇爾在意圖卻沒有反對,她還在他的地盤上,不聽話有苦果子吃。
葛瑞死後,應米歇爾的請求,加菲爾德親自過來幫助他。正好加菲爾德放棄煙草轉而從事棉紡業後,收益並不好。他趁這個機會,向米歇爾提出合作。加菲爾德的家族有優良的煙葉品種和有成熟的供銷鏈,加菲爾德當初隻是沒把握住機會,同時又有墨守陳規的思想,才錯失良機,白白的讓米歇爾創造出寶蒂那品牌。說加菲爾德不眼紅是不可能的,但他還是相當仗義的,寶蒂那香煙停產四個月後,才重新生產。
但煙的味道和之前有差別,會品煙的人都能嚐出來,往往這些人都是被金錢和權勢養出來的叼嘴巴,所以寶蒂那的銷量一直在下降。
於是絲楠又有利用價值了。
才一年的時間,密列大了一倍還多,城市裏多出來很多像樣的樓房,白人也多起來。米歇爾在這兒建了一棟房子,專門給他在密列歇腳用的。加菲爾德和他的女兒柏娜就暫時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