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斐和他母親是無辜的。”
“所以你認為繼續隱瞞是對他們好?”普爾曼嘲諷的笑,“莫非生活在謊言裏的感覺很不錯。”
絲楠一愣,怔怔的看著普爾曼,她剛才有種錯覺,普爾曼把醜聞放出去是為了幫助他的姑母和表弟。
“可是你太直接了,凡事得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你有更好的辦法?”普爾曼瞥她,不屑她磨嘰。
絲楠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紙包不住火,事情早晚都會曝光,普爾曼隻是讓一切提前了。
普爾曼收起槍,命令絲楠,“去把刀拔下來。”然後他往出口走,路過教官身邊,對他說,“損失我明天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教官實在是怕了這個閻王,一個靶子值幾個錢。普爾曼好像沒聽到似的直往前走。絲楠回過神,從兜裏掏出一張鈔票塞給他,匆匆忙忙的跟上普爾曼。
兩人走得老遠了,眾人還能聽見他們的爭執聲,這對兄妹的相處模式和人們想象中的差別很大。
最後刀是羅切斯特拔下來的。他對著這把刀發了老半天的呆,他還記得這把刀,他第一次遇到絲楠時,絲楠渾身是血,手上緊握著它。
“是高棉彎刀,”有士兵勾著脖子瞧了一瞧,懂行的認出來,“人不可貌相啊,那個女孩真可怕,隨身帶這種刀。”
“果然和普爾曼是一家人。”
“看她年紀也不算小了,這麼凶殘,將來怎麼嫁人。”
“哈哈,人家財大氣粗,有的是小白臉願意貼。”
生活枯燥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起絲楠,其中不乏惡意。
一聲槍響,子彈穿透剛才的木樁,重重的擊在後麵的隔離木板上,所有人的噤了聲,羅切斯特手還維持著舉槍的姿勢,他冷冷的盯著他們,“你們還沒有資格議論絲楠小姐。”
羅切斯特在這裏一直很低調,跟在普爾曼身邊像個小弟似的,幾乎沒有人特別注意他,看教官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大家才知道原來他也不是好惹的。的確,普爾曼和羅切斯特有軍功,這裏年輕的士兵誰能和他們比?
另一邊,從訓練營出來的絲楠和普爾曼再度鬧翻,兩人誰也不理誰,絲楠往軍區外頭走,她要回公寓。偏偏普爾曼緊跟著她。絲楠連白眼都懶得給他,埋頭往前走。
穿過哨崗,她的餘光樹下麵瞟到一團蜷縮的身影,記憶裏熟悉的感覺,她停下來走過去蹲下,伸手拍在他的肩頭,歎息,“你在哭嗎。”迪斐慢慢抬起頭,眼圈是紅的,但沒有淚水,他偏過臉,“我沒有哭。”
明知迪斐嘴硬,絲楠也不介意,“你在這兒等我?”
“嗯,我不知道該去哪裏,”迪斐語氣是迷茫的,“我父親現在大概不希望看見我,我母親顧不上我。”
“那就滾回你的老家,你外公巴不得,”會說這種話的隻能是普爾曼。
迪斐陡然起身,血液來不及倒流,他的頭發暈,幸好有絲楠扶著他,
“我外公難道不是你的祖父。”
“他可不願意認我這個孫子。”普爾曼看著迪斐,“一點小事兒就把你打擊成這副樣子,你真不中用。”
絲楠忍不住了,“你說話能不這麼惡毒嗎,迪斐好歹是你的表弟。”絲楠覺得迪斐的反應已經算好的,要是換成現代嬌嬌子,不把家裏鬧翻天才怪。
迪斐低下頭,普爾曼的話沒錯,他是沒用。一個從出生就活在用財富和寵愛堆積起來的世界的精貴少爺,何曾想過有一天這些東西會離自己而去呢。迪斐其實接受不了的是這個現實。
迪斐這個樣子,絲楠實在不放心決定把他帶回家。普爾曼沒有反對,因為他跟著也擠進絲楠的小公寓裏。
三個人麵麵相覷,屋子彌漫著詭異的沉悶。絲楠最先受不了,起身說,“我去買點食物,準備午餐。”
直到她出門,也沒人理會她。
絲楠買完東西往回走的時候遇上來找她的比雷埃,他來通知絲楠昂慕斯清醒了。比雷埃問她去不去看望昂慕斯。
絲楠一直牽掛著昂慕斯的病情,恨不得馬上就去醫院,但一想到屋裏的兩位,搖搖頭,“再等等吧。”
比雷埃當然也聽說了醜聞,現在到處都在議論他們。利頓總督昨日和今天都沒有去行政廳工作,可想而知,事情鬧得多大。
絲楠開門進來,普爾曼和迪斐同時抬頭看她,換在絲楠現世,被兩個美男看,她指不定多高興,此時心裏卻隻有濃濃的擔憂,“昂慕斯醒了。”
朋友醒了本該是高興的事,迪斐卻比剛才更沉重了,“我父親過去了嗎?”
“應該吧,”比雷埃都要去看望昂慕斯,麥凱克倫沒理由不管,畢竟昂慕斯是因為他才犯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