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大人,她很狡猾,肯定不會老實說實話,不給她點苦頭瞧瞧,她是不會”波杜塔火上澆油。
絲楠明白接下來苦頭不會少,以前電視劇裏那些嚴刑拷打的場麵一個個浮現在她眼前。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堅強是唯一的通行證,誰在意她也是怕疼的。
“文追大人醒了,”彭充驚喜大叫。
“你們給我看著她,”阮明扔掉鞭子沒走兩步,文追已經走出屋子,他摸著臉,神色看起來很困乏沒有一點異樣,就像才睡了一覺。
得知最重要的人質沒了,文追很生氣,“中什麼毒,一點小迷魂藥就把你們騙得團團轉。還愣著做什麼,趁人沒走遠,馬上派人把他們追回來。”一大波高棉人得令,一刻不敢停即刻出發去追迪斐他們。
“小丫頭,我真是小看你了,”文追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難怪米歇爾歐羅斯近兩年暴富,要說全是你的功勞我都相信。”
“過獎,”隻說了一個詞,就牽動絲楠的痛感,她捂著嘴猛咳嗽,渾身是傷,口腔裏全是鹹澀的。
絲楠這回可慘多了,她沒有逃跑的力氣,怏怏躺在冰涼的土地上。絲楠是真累了,她也想睡一覺。
去找人質的人馬無功而返,這個地方不能多停留,打遊擊的人自然要跑路,絲楠被綁住雙手,波杜塔押著她走。
前行的路對絲楠來說太漫長,她腳步虛浮,幾次摔倒,沒有人扶她,自己爬起來,動作慢了波杜塔就動手打她。
終於抵達目的地,望著眼前一片連著的房子,有不少老人婦女和小孩,絲楠猜自己到了土匪老巢,她該感到榮幸,穿越一趟什麼都見識了。
聽著一聲聲文追大人、文追少爺的叫,絲楠懶得看,也不想聽,反正他們的文追大人沒幾天活頭了。
絲楠被扔進一間屋子,像一件垃圾。門被鎖上,又被打開,似乎有人站在門口看她,絲楠以為是彭充或者波杜塔,接著門又被關上。
夜深人靜,
“絲楠,絲楠,醒醒,”
昏睡的女孩眉頭緊蹙,
“絲楠,絲楠。”
絲楠終於睜開沉重的眼皮,眼前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子。
那人解開她雙手的繩子,絲楠就著他的力氣搖晃晃站起來,接著月光,她看清了他的臉,
“你是,瓦塔。”再見這個失蹤了幾年的男孩,在如此場合下,絲楠的心理該多複雜,她沒有力氣驚訝,也沒現出多高興。
瓦塔穿了一身僧人的黃袍,光光的頭頂沒有一根頭發。
“噓,跟我來,”瓦塔給絲楠罩上一件和尚的黃袍,連腦袋帶身子全遮住,他半扶著絲楠的胳臂,絲楠不吭聲,跟著他的步子往外走,到了這個境地她還怕什麼?
外麵靜悄悄的,正是人酣睡的時候,守衛的高棉人都在打瞌睡,瓦塔帶著絲楠七繞八繞,繞到一條小路口,“從這裏一路往西就是南圻。”
“你,,”絲楠遲疑。
瓦塔笑得很淡,月光下看起來是飄忽的,絲楠莫名想到那些佛像,和尚都是這樣的麼?
瓦塔雙手並攏,“是我虧欠你的,當我報答那年你和信救我的恩情吧。”
絲楠一怔,的確,瓦塔是一切的導火索,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會與米歇爾扯上關係,更不會有如今混亂的遭遇。
“你怎麼在這裏?難道你不知道正雅夫人非常擔心你嗎?”
瓦塔搖頭,“都過去了,我現在隻想供奉我心中的佛。”
“可是正雅夫人,”
絲楠沒說完話就被瓦塔打斷,他推了她一把,“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絲楠閉上嘴,她的確沒有敘舊情的功夫,埋頭往前走,再沒回過頭。她的身體極度虛弱沒法走快,不到五分鍾,背後就傳來叫嚷聲,還有星星點點的火光。絲楠忍著疼痛奮力跑,還是有人追上來了。她迅速的躲在一團灌木叢裏,屏住所有呼吸。
兩個高棉男人拿著火把走到她剛才所站的地方,舉著起火四處尋找,
“你看,這邊有腳印,”一個男人發現了線索,徑直朝絲楠所躲藏的方向走來,“在這邊。”
完了,
絲楠閉上眼睛,難道這回老天爺想讓她回家了嗎?
那人的腳已經走到絲楠麵前,就在他扒開草叢那一刻,一聲槍響驚徹這個繁亂的夜空。不等絲楠反應過來,第二聲槍響即刻而至,兩個男人轟然倒地,血流如注。
冰冷的風灌進絲楠領口,下一秒她又被溫暖包圍住,因為一雙手臂從後麵半抱起她,
“這次該換我來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