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疑惑的搖搖頭,表示不懂他的話,迪斐隻好指著自己的嘴巴說,“有吃的嗎,我很餓很餓。”
女孩看懂了,伸手拉起他髒兮兮的袖子,就要往前走,迪斐遲疑了一下才跟上去。女孩很熟悉這裏的路,帶著迪斐三轉兩轉,漸漸的迪斐看到草棚的屋頂,他的眼裏漸漸升起喜悅的希望,“太好了,太好了。”
這是一個很小的村落,高腳屋三三兩兩的散落在樹叢裏,女孩直接把迪斐帶進其中一間。
“姆媽,姆媽,”女孩衝裏麵喊道。
屋裏的人聽見動靜還沒走出來,聲音就先傳出來,“波杜塔,是波杜塔回來了嗎?”
“姆媽,是我,”女孩應了一聲。
一個婦女激動的從屋子裏跑出來,立刻抱住女孩,眼淚直往下流,“死丫頭,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去年新年都不回來。你是要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過節嗎?”
母親懷抱瞬間溫暖了波杜塔冰封的心,她不僅紅了眼睛,“我要在城裏賺錢啊,你看我賺了好多好多錢。足夠我們過十幾個豐盛的新年了。”
母女倆抱頭痛哭,迪斐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卻也被她們的眼淚慢慢感傷,默默的低頭思緒飄得老遠。
為什麼他要來柬埔寨?明明他在西貢享受著錦衣玉食的生活,絲毫不比巴黎差,而且還有父母陪伴在身邊,不用去看兩個哥哥的眼色。為什麼他要對母親說,自己想來舅舅這邊遊玩?
既然在暹粒,又為什麼還要跟著舅舅往北走,越走越荒涼,越走越可怕,就跟那些冒險小說裏描寫的那樣。
可迪斐捫心自問後悔嗎?
他恍然感覺到在河流裏那雙緊緊抱住自己的手。
如果不走這一遭,他不會遇到那個神奇的小女孩,她好像懂得比任何人都多,她的生活多姿多彩,而不像他的那麼循規蹈矩。
迪斐發呆的時間很久而且恍若無人,波杜塔扯了他半天的袖子,他才反應過來,“快進屋裏來吧,你要清洗傷口,姆媽去為你做飯了,”波杜塔比劃著說道。
迪斐還不明白,波杜塔一急拉住他的手,就要往屋裏走。沒想到迪斐下意識的甩開了她,氣氛馬上變得很尷尬。
“我自己來吧,”迪斐咳嗽了一聲,先上了台階。和許多貴族一樣,迪斐不喜歡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特別是手,以前在巴黎,入秋之後他都會戴上手套。
迪斐卻沒看見自己背後的波杜塔在他轉身後眼神有多麼可怕,滿滿的恨意擋也擋不住。
波杜塔招呼迪斐在一張軟席上做好,給他端了一杯清涼茶,這時屋外傳來叫聲,“波杜塔姐姐,聽說你回來了,姆媽讓我給你送一些鬆油。”
波杜塔掀開門簾,對外頭的孩子說,“不用了,你和桑貝姨說,我帶回來足夠的鬆油,用不著你們給。我們家和你們家也沒有關係,你們隻用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特別是信,吃了邦主老爺那麼大的餅,都快爬到少爺們的頭頂上了,小心哪一天他一氣之下殺了他泄憤。”
波杜塔的語氣很惡毒,激怒了門口的小丫頭,“呸,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我姆媽好心好意,你真不識好歹,”笸籮狠狠的盯著波杜塔,“你不就是嫉妒我們家嗎,難怪你之前惡心的去偷絲楠姐姐的鞋子,虧我還叫你姐姐,你這種惡心腸根本不配稱作姐姐。”
“嗤,我稀罕做你的姐姐,你認那個法國人當姐姐,人家和法國總督攀上交情還不屑理會你呢,要不你回去問問你哥哥,為什麼絲楠沒有和他一同回來過新年。”
笸籮小臉一皺,波杜塔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看到哥哥一個人回來,她和母親都有點失望,問哥哥,他卻變得跟悶葫蘆一樣,一句話都不說。
“要你管,要你管,”笸籮說不過波杜塔,就耍賴似的衝她大嚷,“反正我家比你家過得好,你看看你們的破屋子,我進都不想進來,怕塌了。”
“你這個臭妮子,”波杜塔氣的衝下來揚手就要教訓笸籮,哪怕笸籮年歲比她小一小半,個頭也才到她胸口。
笸籮嚇得閉上眼睛,扯開嗓子大叫,“啊,啊,啊,有人要打笸籮啦,姆媽,姆媽,笸籮要挨打了。”
屋裏迪斐聽到叫聲,不由好奇的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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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晚了點,今天單位開會,開到晚上七點多,鬱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