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塔見所有目光和矛頭指向自己,就明白普爾曼沒有說什麼好話,他雙手合十,對正雅夫人急切的祈求道,“嬸嬸,您知道我不能吃肉,從小我就是這樣的啊。”
眼看導火索從絲楠轉到瓦塔身上,正雅夫人不能再作壁上觀了,她無兒無女,身邊隻有瓦塔一個親人陪著,早就把他看做自己的孩子了,人往往都是向著自己人的。於是正雅夫人趕緊問瓦塔,“你動手了嗎?”
瓦塔目光複雜的看了信一眼,“是.”
誰也沒注意到角落裏的女孩突然跑出來,大喊道,“不是,夫人,不是瓦塔動得手,是信把白人少爺打成這樣的,信用拳頭打他的臉,還用腿踢他。”
“瑪妮,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人群裏阿金不敢相信的大聲道,才趕過來的彭充目光也沉了下去。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瑪妮仰著頭,上前一步。
絲楠第一次覺得瑪妮溫柔羞赧的聲音是如此的咄咄逼人,她猶記得初到時,熱心的瑪妮如何與她分享她的衣裳,如何與她碎碎念園子裏的小八卦。瑪妮明知道信對自己有多麼重要。她居然能在這個關頭直言不諱的說這番話。
“是我做的,”信對著邦主和正雅夫人就跪了下去,合著雙手,瘦削的身體彎成了一個悲哀的弧形,“我看那位白人少爺打了瓦塔,氣不過才出的手。”
‘咚’的一聲,邦主一腳踢在信的胸骨上,男孩被踢飛,摔進旁邊的草叢裏,發出沉悶的聲響。
全場安靜的驚人,那些圍觀的工人們誰也不敢出聲。隻有瓦塔跑過去,扶起信,阿金原本也想,彭充拉住了他,彭充說,“我們不能得罪邦主老爺。”得罪米達意大邦主,他們在柬北該如何生存。
普爾曼嘴角嘲諷的彎起,“這還差不多,最好打死他。”
米達意邦主體格肥壯,一腳足以讓信胸腔震動,一股又一股的血直往上湧,從嘴裏流出來。
瓦塔用手捂住信的嘴巴,可根本捂不住,他害怕的眼淚都出來了,合著雙手半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老爺,老爺,求求您饒了信吧,”
或許是由於腦袋被壓製住的原因,絲楠的聽覺變得奇異的靈敏,場中幾乎每一種聲音都準確的傳進她的耳朵裏,信沉重的呼吸聲,普爾曼令她作嘔的笑聲,還有瓦塔的哀求聲。
都說逆境能激發人無限的潛質,絲楠大概也被刺激到了,她雙臂雙腿不知從哪裏來的力量,著力的掙紮,死命的蹬地,竟掙開了兩個成年強壯的士兵。直衝米歇爾總督跟前,速度快得其他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絲楠高高的昂起頭,毫無畏懼的看著他,
米歇爾總督愣了一下,才好好打量麵前的女孩,她的形象實在糟糕透頂,發辮散亂的像小瘋子,一張小臉充血的紅,眼睛也是紅的,那種憤世嫉俗的紅,臉上全是汗滴,混著髒泥沒完沒了的的往下流。
米歇爾身邊的幾位軍官手已經放在各自的武器上,準備隻要絲楠一有動作,就一刀了結她。
米歇爾自己卻非常鎮定,他倒想知道這個高棉女孩要做什麼。
“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公平,沒有平等,我們的命和今晚被殺的豬沒有兩樣,但我知道世上一定會有報應,”絲楠的手指向普爾曼,“他是你的兒子吧,如果你今天殺了信或者我,我相信總有一天,他的下場比我們更慘。”
話落,所有的白人,不論喝了酒的,乏困想睡覺的,還是興奮過頭的,都吃驚的望向絲楠。普爾曼抬頭眯起了眼睛,而迪斐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她,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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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這些天被拉到鄉下培訓去了,鄉下木有網絡,所以沒辦法更新╮(╯_╰)╭,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