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楠感覺有人在拍她的臉,有人在往她身上灑水,還有人在揉她的肚子。她張開嘴,本能的想呼吸到更多新鮮空氣,可是為什麼這麼熱,熱得她呼吸都困難。
聽不懂的語言交談,就像魔音不斷的在她耳邊環繞。她愈發感到煩躁,他們到底想說什麼,難道連普通話都不會嗎?
絲楠的頭太疼了,疼的她無法思考,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這時一桶冷水迎頭潑向她的臉,巨大的水壓加和強烈的不適感促發她的求生欲。
絲楠雙手握拳,奮力睜開眼,正對上刺眼的陽光,無知的她直視了太陽,眼睛倏的又閉上。
就因為這一瞬間,周遭的人欣喜而且鬆了一口氣,好幾個人朝屋前的佛龕,
雙手合十,感謝佛祖。
滿是粗繭的手心開始沾著清水往絲楠臉上塗,“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女人柔軟的聲音安慰她。
清涼的水讓絲楠清醒了一些,也讓她發現了不對勁,這次她猛然再睜開眼,一臉驚駭,心恨不得跳到了嗓子眼。
她居然看見熱辣的太陽頂在她頭上,又直又高的三四顆椰子樹,在熱風下沒有一點動靜,視野裏最大的竟是一張女人的臉,
女人有些深,棕色的深,就像抹了棕色油膩,膚色深的發亮,她的眼睛很大,有寬的雙眼皮和濃密的睫毛,她的鼻子很難看,大而扁平的,沒有鼻梁,好在她臉型和眼睛彌補了不足。
絲楠明白現在不是對別人容貌評頭論足的時候,
她此刻隻想搞清楚她是不是在做夢。
如果是,那她還是繼續睡覺吧,如果不是,她想哀嚎,老天,是在玩她嗎。
絲楠分明記得她睡覺前,室外氣溫低到零下五度,紛紛揚揚的雪花不停的飄,天氣預報說相同的天氣還將持續一周。
現在算什麼?絲楠不敢相信,可火辣辣的太陽卻告訴她這是真的,從寒冬臘月到濕熱夏季,快的仿佛一眨眼,
而且這不是最重點的地方,重點是她在哪裏,香椰樹啊,這種植物根本不會出現她所在的城市。
絲楠很想暈倒,事實上她的頭一直很昏疼,也許暈倒再醒來,就會發現這是夢一場,
悲催的是她暈不了,麵前的女人把她扶起,讓她可以靠坐在椰子樹幹上,絲楠的視野更開闊了。
滿片的椰子樹,竹子和其他不知名的植物組成了稀散小樹林,兩三間高腳屋掩映其中,稻草鋪的屋頂,竹子和木頭支撐的房梁,屋前還晾曬著幾件破爛的衣服。絲楠注意到女人身上的服侍,她穿的寬得可以當裙子的褲子,上身卻裹著一塊有花紋的布。
眼前的一切對絲楠來說窮樸古老的不可思議。
她夢到了少數民族聚居區?絲楠天真的想。
絲楠周圍還有其他人,男女老少都有,見她醒來紛紛露出善意的微笑,一個瘦都皮包骨的小男孩,拿砍刀切開一個椰子,遞給她,。
絲楠愣愣的盯著眼前的椰子,青綠的外皮,裏麵卻是奶白色,隔得這麼近,她甚至可以聞到椰奶的香味,還有孩子那雙又黑又髒的小手,他的手指上有許多破口,這是一雙勞動的手。
太真實,真實的不像夢。
小男孩又把椰子更湊近絲楠,嘴裏說著什麼,絲楠依然聽不懂,可她看得懂孩子眼裏的笑容,他和那女人一樣有一雙漂亮的大眼睛。
絲楠躊躇半響,才慢慢抬起手,於是頭暈的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換了,
小手,比小男孩還小的手,這雙手應該很白,但沾滿了淺褐色的泥土,指甲裏都是,小胳臂上還有劃傷,一道一道的,很淺,應該是被樹枝之類刮的。
她穿著長袖的白裙子,有蕾絲花邊的裙子,裙子髒兮兮的,破了好幾個洞,衣服的樣式和這裏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絲楠腦子是亂的,她顫抖著手,接過男孩的手裏的椰子,一個更小的小女孩不知從哪裏鑽出來,把一根草插進椰子裏,挨著她,也在椰子樹下坐好,
如果此刻,絲楠還不明白自己穿越了,那她過去二十年算是白活了,她麻木的把古老的‘吸管’塞進嘴裏,淡甜的椰子汁被她吸進口中,衝淡了她嗓子裏的灼燒感,
絲楠很迷惘,很茫然,她的視線有片刻的模糊,大概是汗水流進了眼睛吧,
見絲楠恢複過來,人群才三三兩兩的散去,隻剩下那個女人,小男孩和她身邊的小女孩,女人對小男孩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