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點光(1 / 2)

黑夜,中國內地某縣,一輛沒有牌照也沒有開燈的麵包車,在郊外的河堤上鬼鬼祟祟的停下,幾個滿嘴酒氣的大漢搬著沉重的麻袋走到岸邊。將麻袋重重扔在地上,不曉得裏麵裝得什麼,不停在蠕動。

為首大漢狠狠踢了麻袋兩腳,吩咐道:“扔下去!”

咕咚一聲,麻袋在水麵上濺起高高的水花,然後便沒入河道中。大漢們罵罵咧咧的回到車上,發動汽車迅速的消失在茫茫黑夜。

徐天奮力掙紮,但身受重傷的他根本不可能從麻袋裏逃出去,即便他曾經是遊泳健將,即便他曾經與同學們橫渡長江,可再好的水性也不能讓手腳骨折的人,撕破麻袋扯掉綁在腿上的大石頭。

肺好像被燒灼般的疼痛,但這劇痛卻並不能使徐天清醒過來,意識漸漸的遠離了身體,他似乎眼睜睜的瞧著自己沉了下去。然後在無盡的黑暗中越飛越高。

“不!我不想死!我要報仇!”徐天的靈魂呐喊著,奮力想要回到身體裏麵,但是夜幕掩映下渾濁的河水阻擋了他的視線,他隻覺得四周好冷,好暗。

正當無邊無際的恐懼感即將吞沒他的意識之時,一點光出現在眼前,那是極其微小但是散發著溫暖和聖潔的光。雖然沒有任何道理,可徐天總覺得那是一點黑色的光。光怎麼會是黑色的呢?徐天不明白,但他知道該怎麼做。

就好像當初跟著父親第一次下水學遊泳那樣,他竭盡全力舞動手腳,拚搏著一點點的靠了過去。然而他的力量太過弱小,就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嬰兒落入了波濤洶湧的海洋中,即便再然後有天賦,嬰兒的力量也無法抗拒海浪的翻滾。

“要失敗了嗎?”徐天眼睜睜的瞅著那點黑暗的光漸行漸遠,盡管依然在努力,可雙方的距離卻越來越遠。正在他準備放棄希望,讓這冰冷黑暗徹底吞沒自己的時候,一股山崩海嘯般的龐大力量狂掃而至,猛地將他一推,直挺挺的撞在那點黑色的光影上。

痛!

徐天從未感覺過如此的疼痛,即便在被那些流氓打斷手腳,割掉耳朵和舌頭的時候,他都沒覺得有如此的痛,這種深入靈魂的痛覺讓他不自覺的睜大眼睛,張開嘴巴呐喊著。可是聲音還停留在嗓子裏,另一股溫熱腥鹹的液體先行通過了喉嚨噴發而出。

半昏迷中,徐天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嚷嚷:“有反應了,快請葉嬤嬤再喂一點神仙乳給他,管用!”

在許多的嘈雜聲音中,徐天慢慢的恢複了感覺,一縷清涼的氣息通過鼻腔滋潤了他的肺葉,窒息的感覺正在緩解,但還遠遠不能滿足他對呼吸的渴望。徐天張大嘴,想要用力的吸入更多空氣,但嘴裏傳來的卻是充實溫潤的觸感。好像有個大大、圓圓、軟軟、暖暖、香香的東西塞進自己嘴裏。

這是徐天自記事以來,最為用力的一次吸吮,得到卻不是他渴望的空氣,而是某種馨香潤滑的液體。當這液體順著食道落入胃裏,他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不舒暢,那種難以言表的劇痛緩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疲倦感。

在意識完全喪失之前,徐天勉力睜開眼睛,他隻看見一個大大、白白、圓圓的東西迅速遠去,然後他就看見了這個東西的主人。一位身穿宮裝的中年美婦,正在係上胸圍,整理衣襟,見他醒來還衝他溫柔一笑。

“這是鬧哪樣啊?”徐天腦子裏隻閃過這麼一句話,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