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會兒的田豐雖用不合作的方式躲著袁紹,可他的心思卻顯然不在棋盤之上。以至於陪他對弈的許攸不得不棄子搖頭道,“元皓到此為止吧。汝心中有事,吾勝之不武。”
田豐聽罷許攸所言,不由長歎一聲,也將手中的棋子丟入了棋缽之中,旋即麵帶憂色地追問道,“子遠,汝派去的心腹會否有事?”
“吾當是元皓在為何事憂心。”許攸聞言哈哈一笑,抬手指著不遠處正在上山的男子回答道,“瞧,人不是回來了嗎。”
這個上山的男子自然就是先前在黎陽城下勘探坑洞那夥人的首領。卻見其進入山亭之後,先是恭敬地向許攸與田豐抱拳行禮道,“啟稟主公,那於吉再次成功施展天崩地裂之術,眼下黎陽城已然被陛下所攻克。”
“什麼!於吉那廝又施展法術了?此話當真?”田豐霍然拍案追問道。
“此乃小的親眼所見。”男子如實應答道。
田豐聽罷男子所言不由臉色一片慘白。一直以來他都將於吉視作一介術士。卻不曾想於吉竟能接二連三地上演天崩地裂之術。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
若說許攸與田豐的共通之處,除了都反對袁紹稱帝之外,對“國師”於吉的厭惡與不信任也是二人的共同語言。因為許攸與田豐都不相信黃帝顯靈之類的說法,同時對山崩地裂之術也頗為懷疑。故而在得知於吉將在黎陽城下再次施法之後,許攸便與田豐相邀,派遣心腹之人前去查探此事。卻不曾想,等了大半天之後,許攸的心腹竟帶來了這麼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也難怪田豐會如此表現了。
不過相比田豐的激動,此刻許攸則明顯要淡定得多,卻聽他肅然地向心腹問道,“黎陽城破之後,汝可曾查探過城牆破裂之處?”
“回稟主公,小的等依主公所言,在黎陽城牆破裂之處仔細勘探了一番。發現破裂的城牆下有一深陷的大坑,似乎是有人實現曾在此地挖掘過坑道。此外小的城牆與附近還發現了這兩樣東西。”男子言罷,便將在黎陽城下收集的素絹與木片一同獻到了許攸的麵前。
許攸先是接過木片仔細打量了一番,跟著又打開素絹嗅了嗅上麵黑色的殘留物,旋即微微皺眉,自言自語道,“此物之中似乎有硫磺?”
“不僅有硫磺,還有硝。除了這些從城牆上刮下的黑粉末之外,那片木片之上也留有同樣的硝煙味。”男子連忙接口補充道。看來他在丹藥方麵也是個行家裏手。
“硫磺與硝?有意思。”許攸聽罷心腹的答複,意味深長地笑了一笑。繼而許攸合起了素絹將其收入了自己懷中,又向男子問道,“汝剛才說城牆破裂之處有人挖掘過坑道,可知坑道通往何處?”
男子搖頭道,“回稟主公,小的發覺的坑道已經坍塌暫時無法找尋其起始之處。”
“無妨。汝這就差人在營中打探,近些日子哪家營地之中有人行土木之事。或是有處營地有重兵把守禁止閑雜人等入內。但今日之事不得對外張揚。”許攸沉聲警告道。
“喏。”男子拱手領命之後,便轉身下了山去。
一旁的田豐眼見許攸同那男子如此一問一答,多少也品出了一點味道。至少有人挖坑就代表於吉的“法術”是人為實施的。於是田豐趕緊探身追問道,“子遠,汝可知於吉那廝究竟耍得何種把戲?這世上真有天崩地裂之術?”
卻見許攸拿起男子留下的木片把玩道,“於吉玩得什麼把戲吾現下還沒個準數。但他的天崩地裂之術絕非黃帝顯靈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