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就死了,反正她的身契在青樓,你去報官也無用。”
兩個男子相視一笑。
他們在青樓專門替老鴇收拾那些不要接客的女子,從沒有女人能撐過這場酷刑。
許多小娘子沒抽兩鞭子就妥協了,今日這個女子算是個硬骨頭,打了三天餓了三天也沒鬆口。
老鴇下了死命令。
“你們閃開。”
時間急迫,打手不再與白慎晚掰扯,揚手推開她,抓著起女人的亂發,將人拖遠去。
“鬆手!”
白慎晚緊追其後:“她的賣身契拿來,我們買了。”
一袋銀子從空中落下。
回頭看,江妄行跨進後院,眉清目朗。
“今早用早膳嗎?你身子虛弱,別在動氣了。”
白慎晚幾近虛脫,貪戀地嗅著他懷裏的檀香味:“還好你來了。”
兩個打手倒出銀子數了數,露出滿意的笑容,手指依舊不依不饒扯著女人的亂發晃了晃:“你命真好,可惜你娘沒這個福分,她要是晚死兩天,沒準還能跟著過上好日子呢!”
提起生母,那個女人冰冷的神情轉為悲傷,淚水止不住地滾落。
春夏摟著她,細聲安慰。
等女人的情緒平複下來,開口向他們說了自己的遭遇。
家道中落,父親把母親買到青樓,當時母親不知自己已有身孕,等到肚子漸漸大了起來,已為時過晚,大夫說強行墮胎會一世兩命。
當時怡紅院的老鴇是個心善的人,女人僥幸活了下來。
可惜後來怡紅院易主,她的母親染了花柳病,她也被迫掛牌接客。
“太可憐了。”
眼淚不知不覺地滑過臉頰,白慎晚鼻頭酸澀:“可不可以禁了青樓?”
江妄行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柔聲說:“許多人都是逼不得已的,如果明文禁止,那些女子從良之後也會遭人白眼,找不到生計又該如何活。”
“那就隻能放任不管嗎?”
白慎晚依偎在他的肩頭,淚水凝在黑睫上,視線模糊,用指尖輕拂江妄行的喉結。
“當下無人能想出好的解決辦法。”
馬車奔走不歇,皇後輕垂眼睫。
因為這事鬱悶了好一陣,時不時向春夏詢問那個女人的近況。
終於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午後迎來了轉機。
白慎晚正坐在炭火前,火光映襯的指尖通紅,兩個宮女正站在她身側講商學。
一陣寒風卷進來,江妄行挑開厚重的門簾,闊步走到身側,火光照亮他眸底的興奮。
被他的笑容感染,白慎晚忍不住問:“發生何事了?”
“打起來了!”
“誰和誰打起來?”
白慎晚拎著裙擺起身,勾著頭往外看白茫茫的雪地上空無一物。
“不在這裏。”
江妄行伸手放在熱爐上,等熱意布滿掌心。
他哈了口熱氣,小心地裹住白慎晚的指尖,唇角微揚:“他們在宮外打起來了!你想出去看看嗎?”
“誰?”
白慎晚好奇極了,恨不得撬開他的嘴,看究竟是誰和誰打起來了。
江妄行說:“一個諫官和三品武將。”
“朝中官員在宮外大打出手,你身為一國之君怎麼還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