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九月,傍晚的夕陽如殘存的餘火繚繞在天邊,餘韻悠長。
華夏東南區域一個軍事營地外,幾名身著薑黃色西裝,背著輕重不一包裹的戰士圍成一堆。
而他們中的一個,手中竟捧著一個裝著骨灰的罐子。
幾人的視線,紛紛落到了那骨灰罐上,目光沉痛。
“千裏!”
“你把百裏的骨灰帶回家,他在天有靈,也能安息了!”一臉胡茬的雷睢生伸出布滿老繭的手緩慢細致的摸了摸那骨灰罐,雙眼漸漸朦朧。
骨灰罐裏裝的人,自打入伍就跟在他身邊,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那麼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在戰爭的摧殘下變成了一捧灰。
讓他怎麼能不心酸懊悔。
伍千裏低頭看著自己懷中自己哥哥留在這世間最後一抹痕跡,艱難的點點頭:“雷公。”
“你們放心吧。”
“我一定會將我哥帶到家!”
而這時,一個背著三八大蓋的男子躊躇著向前邁了一步,滿臉愧疚的看向伍千裏:“連長......對不起!”
“伍百裏連長,是為了掩護我才犧牲的。”
“要不是我,他也......”
“平河。”伍千裏連忙打斷他。
“那是我哥自己的選擇。”
“換成任何一個戰友,他都會舍身相救的。”
“他是為了咱們華夏的解放事業而犧牲的。”
“現在解放戰勝利了。”
“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證明萬萬千千和他一樣義無反顧為國犧牲的戰士們的選擇,沒有錯!”
伍千裏一番話,終於讓一直壓在平河心口的大石頭微微鬆動了幾分。
他知道那是安慰話。
氣氛有些沉重,人高馬大的餘從戎突然大笑道:“行了大家夥!”
“現在咱們華夏徹底解放了,仗也徹底打完了!”
“這不正是伍百裏和其他犧牲的同誌們所期望的嗎?”
“咱們就不要這麼愁眉苦臉的了!”
“是啊!和平來之不易,大家都開心些!”七連的指導員梅生也笑道。
氣氛稍微緩和,伍千裏也從失去哥哥的悲痛中回過神來。
笑著問圍在一起的眾人:“馬上休假回家了,大家夥有什麼打算啊?”
提起回家,戰士們的臉上情不自禁的漫上笑意,紛紛議論起來。
“當然是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哈哈!”
“我回去好好陪陪我爸媽,太長時間沒見過他們了。”
“......”
在戰士們的歡聲笑語中,伍千裏看向指導員梅生:“你退伍了,以後都不用回連隊了。”
“日後有什麼打算?”
梅生低頭,抿嘴笑笑:“家裏老婆等著我呢,還有我那八歲的女兒。”
“我回去先跟她們團聚。”
“然後再做打算!”
“人家這才是真正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呢!”餘從戎酸不溜的來了一句。
“你小子嫉妒了?”
“嫉妒了你也找老婆生個孩子啊!”雷睢生點燃他那大煙袋,抽了一口後說道。
餘從戎撇了他一眼笑道:“之前不是打仗沒時間嗎?”
“這次回去我就說個老婆給我生兒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