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跑掉了呢……”伴隨著低啞的女聲響起,白發的纖瘦女子從地麵殘留的水坑中突兀地出現,雙手支著地麵環視四周,“好一個讓人火大的家夥啊。”
“注意到是哪個家族的了嗎?”說話的男子也是銀白色的頭發,左眼下還生著顆細小的淚痣,隻是那呈現出鯊魚般尖銳的牙齒卻更加引人注目,“我就注意到是個瞎子了——話說為什麼一個瞎子還能跑這麼快?感知忍者嗎?”
“而且刀術也利落的不像話,”又一位淺金色頭發的男子自水中現身,麵上還殘留有一道沒能愈合的血痕,“總之應該不是我們水之國的忍族。
水之國擅長使用長忍刀的家族就隻有我們和幹柿,幹柿一族的外貌特征就和我們鬼燈一族的牙齒一樣明顯,那家夥隻能是外來者,估計是雷之國的那個忍族偽裝前來……但更嚴重的問題是,愛綏,維,我們一族有人被利益迷了雙眼。”
“是啊,是啊,完全想不到的事呢,”被稱作維的男子跨步踩上地麵,發出一陣怪笑,“明明族裏為了隱瞞,隻告訴每個小隊裏的忍者各自該在的位置,匠人也有好好看管,結果我們就這樣被人埋伏到了近前,甚至於對方還是因為突然爆發的海嘯才暴露了行蹤……
先不提族裏是不是人心不齊,我說兀青,你的探查能力下降的相當厲害啊?啊,對了,最後被對方分散就算了,還沒追上。”
鬼燈兀青嘖了一聲,“講點兒道理,我是在睡覺的時候被水衝醒誒,要怪也該怪當時值班的蠢貨吧?”
“那些事怎麼都好——”鬼燈愛綏有些不耐地環視四周,試圖再找到一點對方的蹤跡,“真的找不到那小子了嗎?雖然沒有什麼損失,但就這樣被對方大搖大擺的來來去去,我們一族的麵子往哪裏放?”
“完全不行。”鬼燈兀青搖了搖頭,“剛才借著海水我還能捕捉到他的蹤跡,但現在海水散去,天色和霧氣又都這麼糟糕,這種情況除非釋放大規模忍術,逼迫他暴露自己,不然找不到人的。”
“那就回去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鬼燈維的身體又開始融成清水,“突然間的海嘯可是帶來不少麻煩呢。”
聞言,另外兩人也點點頭,俱是化作清水融入了尚且潮濕的地麵,直到過去許久,蛙聲蟲鳴才又在此處響起,顯出一派悠然之色。
那晚秋的蟬也開始肆意高歌,卻還沒等過足癮,就又因為從四下分布的水坑裏冒出頭來的人影再度隱匿。
“嘖,看樣子真被跑了。”鬼燈愛綏那淺紫色的眼眸顯得此時顯得格外凶狠,“本以為善後工作可以輕鬆不少的。”
“沒辦法沒辦法——”鬼燈維在水裏咕嘟嘟冒著泡泡,“隻能回去一個個審問了——內鬼這種東西好煩啊,這種時候就很羨慕火之國那些瘋子呢,不止沒內鬼,還總是一惹惹一窩,我小時候就有幸見過一次呢,那次——”
“夠了,你個話癆,給我閉嘴。”鬼燈愛綏抬手把人按回水裏,“兀青,接下來怎麼做?”
鬼燈兀青皺起眉,許久後才發出一聲歎息,“回去善後吧——匠人估計也要重新找。”
“就是啊——”鬼燈維又從另一側的水坑裏冒出頭來,“最近也不是風季,怎麼突然間就這麼大海嘯哦,倒黴透了——不管是我們還是那個小賊,哈哈哈哈——”
鬼燈愛綏翻了個白眼,融入清水消失不見。
鬼燈兀青也是搖了搖頭,留下一聲【白癡】就重新化作清水。
“誒誒誒——等等我啊!”
隨著水花濺落的清脆聲響,此處再度恢複了一片寂靜,隻是當那秋蟬再次準備高歌的時候,鬼燈維的聲音就再度響起,“我說啊,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兒傻啊?人家說不定都走的遠遠的了——或者我們才是追岔路的那一方?”
“你這白癡,再帶你一隊我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嗬,那我看你以後要叫青兀了。”
“……夠了,回去了。”
“誒誒誒?不是,真走啦?喂!你們兩個!靠——別把我扔這兒啊!”
而等到蟬鳴再度響起的時候,距離那水窪不過十步之遙的矮樹叢後終於傳來一聲歎息,滿身泥濘的淩也從坑裏爬了出來,“……這次是被宏的忍術救了一命啊,感知惡意可真是幫了——咳咳咳咳咳!”
在吐出幾口泥水之後,淩拄著杖刀勉強支起身體,“果然是不能隨便打些壞主意啊,這現世報未免來的太快了些……不過就這麼無功而返也稍微有點兒不甘心呢,唉——還是先找個地方養傷等小又回來再說吧,嘶——痛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