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國公,別來無恙!”
“穎國公,煩您在這大門處迎接,令在下實在是汗顏啊!”
藍玉對著草廬門口處的一名老者拱了拱手說道,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走進草廬之中,隻見草廬之中的擺設非常簡單,隻有四把竹椅與一個木桌,草廬的四周掛著一些書畫,但是看的出來這些書畫都不是名家所做,但是這些書畫的落款赫然正是傅友德本人。
傅友德比藍玉的年紀要大,算起來傅友德與藍玉的姐夫常遇春的年紀倒是差的不太多。
但是雖然在歲數上要大上一些,但是傅友德從不以此為依仗,與藍玉相交更多的是將自己擺在一個略下的位置。
兩人在竹椅上坐定,藍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
“穎國公,這次藍某是來感謝您的,在允熥的事情上,藍某卻是欠你一個人情!”
聽到藍玉這麼說,傅友德擺了擺手露出了一絲慚愧的神情說道:
“哪裏,這次傅某也是沒有幫上忙,倒是讓涼國公見笑了!”
說著,傅友德端起擺放在木桌上的茶壺便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藍玉。
“這次沒幫上忙不代表下一次幫不上忙,某家與穎國公皆在軍中多年,當知軍情變化可從來都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
與藍玉不一樣,傅友德留的卻是長須,而誰都知道穎國公臉上長須可是穎國公的標誌之一,從來都是愛護有加的。
此時傅友德便是撫了撫頜下長須說道:
“涼國公此番話正是至理名言,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帶兵之人自是要融會貫通!涼國公乃我大明武將之首,自然也是我等標杆,別的不說,此次五軍都督府隨某家前來關陝屯田的二十七位同僚都非常看好允熥殿下!”
有的時候,話不用說的那麼明白,但是有的時候,卻一定要將話說的非常清楚。
曆朝曆代關於皇位爭鬥從來都是充滿殘酷性的,一旦到了那個級別,那麼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牆頭草的說法,而傅友德等人早已與藍玉剪不斷理還亂,因此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藍玉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會之後,他又說道:
“人皆道東宮仁義,可要我說,東宮是仁義了,可我們這些用命搏富貴的苦命人難道就暴虐了嗎!
馮大將軍前些時日也來信了,在太原他的日子也不太好過,正有人通過錦衣衛不停的接觸他手下的將領,其中可能還有東宮那位的身影!
哎,要說我最可惜的,那就是西平侯的死了,若是他不死,我和他一北一南,想要定大局並不難,但是現在卻平添了許多變數!”
想到沐英的死,藍玉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藍玉與沐英乃是生死之交,甚至可以說原先的曆史上,藍玉一案之所以沒有牽涉到沐英,正是因為沐英死得早,不然的話也要被拖進去。
整個大明都知道,沐英完全可以被劃入藍玉一黨,這一點從沐英對待朱允熥的態度上便可以看得出來。
沐英鎮守西南多年,每年上貢,除了洪武帝之外定有朱允熥一份,甚至有的時候藍玉不一定有,但是朱允熥肯定會有!
當然,這也不得不說朱允熥受母族遺澤甚厚了。
畢竟沐英在被洪武帝收為養子之後,第一次外派作戰便是在常遇春麾下。
當然除了常遇春之外,更重要的是沐英是一個死認禮法的人,在沐英看來,朱允熥是太子嫡子,而朱允炆不過是個庶子。
現在的社會是一夫一妻製,所以可能感受不到嫡庶之分的區別,但是在封建社會,嫡庶之分乃是封建禮法的重要組成部分。
在藍玉歎息之後,傅友德也是歎息了一聲。
確實和藍玉說的一樣,若是沐英不死,那麼中原和西南連成一片,這樣一來,恐怕洪武帝再疼愛朱允炆,再看好朱允炆,也要忍痛割愛,不然除此之外,隻有對軍方進行全麵清洗一途。
“涼國公,京中局勢不是很好,而且老兄弟們都被發配了出來,你此次回京要多加注意了!”
傅友德麵容一整轉而對藍玉說道。
聽到傅友德此言,藍玉的臉上也是露出了非常慎重的表情。
“穎國公說的正是,雖我之前遠在西北,但京中風向還是能夠察覺的,這些日子,錦衣衛的監視明顯加強了很多,就是我此次前來也是費了一些力氣的。
不過好在的是,現在北虜寇邊,當今就算再有除我之心,恐怕也得慎重一番吧!”
對自己的處境,藍玉遠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種昏了頭。
恰恰相反,藍玉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當然再聰明的人有的時候也是不能麵麵俱到的,這一點從曆史上藍玉的下場便能夠看的出來。
看到藍玉不以為意,傅友德有些急了
“涼國公萬萬不可掉以輕心,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小心,當今已過花甲之年,皇儲之位既定,顯然要為日後著想,我等處境皆如履薄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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