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 M.Hu!”那熱情如火的少女用英語夾雜著法語向胡仁打了個招呼,這讓和她同來的叔叔感覺到不快,雖然不至於淪落出抽出緊身褡的鯨骨在手中比畫的地步,但還是太輕佻,在有長輩的場合。
胡仁臉上一紅,幸好在海風裏這並不是容易使人查覺的,他係上衣扣,向他們伸出手。
愛麗絲的叔叔雅克布是一位“中國通”,盡管雅克布連翻譯帶有兩個形容詞的句子都有很大困難,但已經可以讓他們說上許多話了。胡仁在弄清了愛麗絲不是法國人以後,雖然沒有詢問她每月洗澡的次數,但感覺也好了許多。也許重要的是胡仁的審美觀已經在他成長的時候,摻雜了一些西化的因素。而把腰身勒得讓人懷疑是否會斷掉的愛麗絲,那怕在緊身褡的擠壓下,仍擁有相對於東方人來說,傲人的曲線之外,大眼睛和尖下巴、小嘴,無疑對胡仁有不俗的吸引力。
“噢,愛麗絲,你瞧,海鷗都不再飛翔了,你應該去休息了。好吧、好吧,不要管海鷗,我是說,親愛的侄女,一個淑女這個時候應該回到她的房間,對嗎?”雅克布吻了愛麗絲的額頭把她哄走,因為他對翻譯兩人的對話已經有些臉紅了,盡管在離開倫敦之前他是好幾個貴婦的情人,但畢竟愛麗絲是他的侄女,這是不同的,不對嗎?
當然,更讓他不快的是,那些火燙的語言全部來自他的侄女,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先行離開,愛麗絲會主動把頭靠在胡的肩上。而這位年青的胡先生倒是保持絕佳的修養和風度。他沒有理由不欣賞這位年青的東方人。
“好吧,先生,我也應該告辭了。”雅克布戴上帽子準備離開,但胡仁卻打消了他這種念頭:“先生,你對法蘭西熟悉嗎?作為一個第一次遠行的人,是否有幸得到你的幫助呢?”
胡仁努力把詞語弄得直白點,法國的情況並不是他最想要了解的,但這是一個參照物,如果拿破侖已經把他兒子封作羅馬皇帝,那麼之前所有的預測都要推翻。幸好,雅克布的回答讓胡仁懸在半空的心穩定了下來。
他在上船以後,一直對於敲詐於易簡這麼大一筆,是否會改變曆史憂心忡忡,他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因為他的計劃雖曆經磨難,仍一步步完整、堅定的實行了下來,隻要他找到那個點,他深信就可以撬動曆史的車輪,但如果曆史已經大幅度的改變,那麼他將失去本以為已經找到的點。
當目標出現在狙擊鏡時,按在扳機上的手總是需要一次深呼吸來使它穩定下來。
毫無疑問,雅克布起到了這個作用,胡仁在他要再次告辭時,又一次挽留他:“先生,我想利用旅途學習英語和禮儀,當然,如果可能還有法語,每兩小時我願意支付一兩黃金,您願意?那真的太好了,但有一個前提,每天我隻能花六小時,下船時必須保證我能在倫敦和貴婦人搭訕。沒問題?那讓我們立個契約吧。”
畢竟神父是個法國人,自己想要去不列顛,還是找一個在英國生長的老師好一點,當然,也許胡仁隻是出於對英語的恐懼或不願在下屬麵前暴露自己外語天賦上的低能,而找理由避開和他的“廣州一期”一起學習外語。
雅克布對於能在這漫長的旅程每天賺到三兩黃金感興趣,如果九十天,那麼就是近三百兩黃金,他幾乎希望旅程不要結束……上帝啊,饒恕我吧,雅克布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因為他突然想到了旅程不要結束的後果。
作為公證人的大副笑著扔給了胡仁一根雪茄走開時,雅克布急急的把屬於自己的合約收進西裝的內袋,對胡仁說:“好吧,我的朋友,胡,讓我們現在就開始,你知道,學習英語和禮儀決不是鬆輕的事,旅程很快就結束,什麼?明天?不!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就從今晚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