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烽火連天
徹底控製住皇宮的那一刻,薑風淩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靜。這有點奇怪,就連他自己都對此產生了有那麼一瞬的疑惑。
但他很快就把關注點從這上頭拋開了,因為他的副將跑來說,宮裏那些娘娘宮女的都已經歸攏到一處,隻等著他下達命令得個最終結果了。
他的副將林佑明追隨他多年,對於揣摩薑風淩心思這一項上,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因此他在秉明此事後,又道:“我讓那些人都好好看著,沒讓兄弟們對那些娘娘格格的亂來。”
薑風淩點點頭,按著腰上的槍柄道:“過去看看。”
娘娘格格以及皇子們都被關在西宮一個大院子中,薑風淩遠遠地就聽到裏頭嗚嗚咽咽起伏的聲音,他心想這些女人小孩多半是十分惶恐,不知自己遭遇將會如何。
他們滿人喜歡把漢人當作奴才來看,想必此時或多或少也在擔心著自己將要成為奴才吧?
薑風淩有些劣質地想。
他想他的決定一定會讓這些人感到驚訝的,到時候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呆愣,是哭泣,抑或是不敢相信?
在這時,他想起自己的老朋友,另一個“薑風淩”。
關於這個老朋友,薑風淩認為有必要提一提,自他小時候病了一場,他就和這個與自己同名同姓,長得還一模一樣的家夥認識了。這家夥還恬不知恥地用了他的身體一段時間。
後來雖然走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還是能時不時在夢裏見上。一開始薑風淩自然是極看不慣他的——任誰莫名其妙被占了身體,還看著他管自己的爺爺叫爺爺,心裏都會老大不痛快。
但看在他救了自己爺爺的份上,也就勉強不和他計較了。
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好起來了,可能是因為他帶自己玩一種叫手機的遊戲機,也可能是因為他跟自己長得像雙胞胎,薑風淩想,不管是誰,應該都很難討厭起自己那張本來就不難看的臉吧。
雖然隨著年齡漸長,特別是十六歲後,薑風淩就再也沒見過那個老朋友了,也不得不說,在那些還能相見的年歲裏,他學習到了許多不大可能從其他人身上獲得的信息。
比如說,他從那個薑風淩那了解到,以後他們漢人和滿人會真正地成為一家人,彼此說著一樣的話,彼此都認為自己所在的國家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祖國,毫無地域和範圍上的歧義。就像南方的漢人和北方的漢人對國家的定義一樣。
這在從前的薑風淩看來是難以想象的,因為他周圍的大人們都是仇恨著滿人的,薑風淩若說出類似滿漢一家那樣的話,他爺爺得先把他吊打一頓。
薑風淩從老朋友那了解到這件事的時候,南北已經正式分裂,南邊是漢人把持,北邊則是滿人,雙方劃江而治,時不時戰一戰,他爺爺從那位唐姓大哥哥那學來的高殺傷機關術也已經被大量製造出來用來對付滿人的戰馬。
其實基本也隻能對付他們的戰馬,機關術雖然厲害,但目標也很大,那時候還不能移動,比較笨重(後來他爺爺教出的弟子們研製出了更多輕便靈巧殺傷力大的機關)如果是人,當時是比較容易躲過去的。然而滿人驍勇善戰很大程度就在他們的騎兵上,一旦戰馬被機關傷害,失去了戰鬥力,那些滿清的戰士,也和白蓮教中的武者們差別不大了。
也正是這種機關術,以及他們找到的幸存的前明火槍研製員,使得教眾們漸漸把滿清韃子的實際控製區推到了長江以北。隻是長江天塹,邁過這個天塹他們花了整整十幾年的時間。
曆來江南富庶,失了江南的滿清漸漸財力吃緊,又不得民心,反觀他們這邊,既得民心,又加緊研發各式新型機關武器以對付傳說中十分凶狠的韃子,此消彼長之下,像今日這般直接攻入韃子的皇宮之中,似乎早就已經是預料之中的事了。
大概這就是他心中平靜的緣由吧。
薑風淩進了這個院子,他不但見到了許多女人,也見到了一些孩子,他們看著他的目光充滿恐懼和茫然,甚至有四五歲的小孩子繃不住,哇哇地大聲哭了出來,但他才哭了兩聲,就被他身邊那名衣著華貴的女人拚命捂住了嘴巴,好像她不捂,這個孩子馬上就要沒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