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夏這麼一問,絕不是無的放矢,唐無機心裏萬般疑惑,也隻好定神去觀察。這時他注意到一個問題,他們藏身的這棵大樹距離他們並不是特別遠,雖然他和單夏都屏息凝神,但也不算十分鬼祟,內力高深的人是很容易發現他們的。但是這裏沒有一個天策士兵發現他們,也就是說他們顯然沒到天策優秀將士的程度。
雖然他有時看單夏會感到他水了那麼一點點,但單夏能進衝虛一脈,顯然在純陽派中他已經算得上是很優秀的弟子了。至於唐無機自己,不是他自誇,一句唐門優秀弟子還是當得的。所以這就是他們的不同?唐無機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但他還是道:“他的槍法看起來嫻熟,但沒什麼威力。”
單夏正要答話,就見附近另一個天策士兵走過,對那名長槍戰士說,:“祁年啊,還在練槍法呢!”
那名喚祁年的戰士利索地把槍一收,立在地上,撓著頭笑嗬嗬地說,“是啊,不知道為什麼,這招使起來老覺得不得勁,明明是標準的奔雷槍法……可我這心裏吧,總覺得哪裏不對。過幾天就要出去上陣殺敵了,我得好好練練,要是還這樣,拖了大家夥的後腿可不成。”
“我看你這槍法使得很標準啊,你想多了吧?”那士兵搖搖頭,似乎對祁年的這個說法感到十分無奈。
“或許吧……我再試試。”他笑笑,摩挲兩下槍杆。由此可知這柄槍是他心愛之物,托唐家堡的情報收集能力的福,這槍唐無機倒是認得,是八十年代天策軍士競相追求的一杆橙武長槍,但現在已經明顯過時且落伍了,玩家都隻能拿它賣萌了,更別說他們NPC,拿在手裏根本都沒用了。那祁年等那士兵走過去了,就又平推了槍尖,去練那個他心裏一直覺得練得不對勁的招式。
唐無機回過頭,就見單夏目露哀傷之色,心裏一怔。單夏許是感覺到他的注視,收回視線:“他叫李祁年,其實……從前他和我們是一樣的。就像現在我之於你已經是個幹了一年多的老家夥一樣,我剛被派到老頭兒手下的時候,他也已經接受相關任務許久了,那時候,還是我們這撥人裏的一個傳奇。”
當唐無機真的聽到這句話,他又像不是特別意外一樣,或許剛才隱隱之中,他心裏已經有了這樣的感覺了。隻是他聽到後麵,還是不免感到詫異,從前就是傳奇,現在怎麼淪落成這樣?要不是單夏親口說的,這根本就難以讓人相信。
“那怎麼會……”唐無機看看一下一下地平推著槍法,還在琢磨某個招式的細微動作的李祁年,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看他如今這副樣子,不用問,想必也已經早就喪失了完成的資格了。
“因為他死太多次了。”單夏語氣變得有點輕,聽不出是種什麼情緒。“你不要覺得我們可以原地複活就天下無敵了,數據看似無機質,也是其他更小的元素組成的,遇上會分解元素的神和仙,我們絕對討不著好。再者,即使我們隻是一組數據,在異世界的普通人手裏死多了也沒有好處,很可能會造成某種重組過程中的數據紊亂,如果數據紊亂了,就會發生很多未知的BUG,甚至是完全重組成另一個人也有可能……他隻是丟掉了一身武藝,記憶遺落和錯亂,還能原模原樣地回來……或許也算是一種幸運了。”
“完全變成另一個人?這怎麼可能……”唐無機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你覺得不可能嗎?我見過。”單夏微微閉眼,仿佛那是一段十分不好的記憶,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那甚至已經隻能叫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了。”
“……”唐無機想象了一下,感覺有點難以想象,因而問道,“一般死多少次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也不清楚,有時候隻要兩三次,有時候可能要幾十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