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逼問，宋阿姨的慌張，沈辰星的疑惑，毛麗雲的錯愕。沈丁站在一旁看著眾人臉色的變化。原本她是陪著女人來找沈辰星的。沈辰星到底為什麼來這裏還未可知，而宋阿姨轉移了女人所有的注意。
“我……我是……”宋阿姨結結巴巴地說不出。
“你是什麼？是不是沈勇讓你來的。”
哪有什麼巧合，宋阿姨是女人老家的人，她就是來南京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你們認識？”
毛麗雲手裏端著碗快步走到沈丁身邊，她反身看著正在對峙的兩人，發出疑問。毛麗雲上一回見這個女人是十年前，這女人一路走一路護著肚子，沈勇在她身邊攙扶，沈勇是看見毛麗雲的，正準備從她的攤位前快走，但這女人獨獨就要毛麗雲攤位的生肖狗花燈。
“給我們的孩子買一個吧。”女人說這話時手在小腹的位置轉圈。冬天穿得厚，毛麗雲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她肚子的不同，當時一眼望過去，女人的小腹似是微微隆起。
“換一家買吧。”
“怎麼了？我就要這家的。”
女人當時說話很急，肚子又向前挺了挺，毛麗雲當時沒說話，沈丁的外婆拿著一個生肖狗的花燈給女人。
“我們家的花燈確實好看。”
花燈伸到女人麵前，她並沒有立刻伸手去接，反而將肚皮上的手也去纏著沈勇的胳膊，沈勇的整條手臂都被女人抱著，手臂上同時還承受著女人身體傾斜的重量。
“好看也隻是個花燈。”
“你不好看花瓶都算不上。”沈丁外婆也不客氣，將花燈放到沈勇手上，一手交貨，一手拿錢。
那一次是毛麗雲和女人第一次碰麵。十年過去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女人。臉上的稚嫩和土氣消失了，但眼神裏的防備和高傲仍然存在。
女人上前拉過宋阿姨的手，嘴裏回答著毛麗雲的話，“這是我老家的親戚。”
宋阿姨站在台階上進退兩難，女人眼神犀利，宋阿姨不交代根本就繞不過去。她抬頭瞄了眼毛麗雲瞬間低頭。
“沈勇讓我來的。”
沈丁和母親同時無意識地微微張口，一旁的沈辰星的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女人壓製要發作的情緒。
“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多月前。”
宋阿姨說她是一直想來南京的，她的兒子要結婚，付了首付還得還貸款，酒席錢彩禮錢每一樣都讓她夜不能寐。她想來想去家裏最有錢的親戚就是沈勇，可沈勇怎麼都是外人，她能倚仗的隻有她的小侄女，朱瑩瑩。
宋阿姨和朱瑩瑩的關係並不算好，宋阿姨的表哥是朱瑩瑩的父親，她從來都是幫著重男輕女的表哥，對侄子倒是噓寒問暖，和朱瑩瑩的梁子自然不深不淺地結下了。
但人到這份上了，還要什麼麵子，說到底都是一家人。趁著朱瑩瑩和沈勇過年回安徽，她借著給沈辰星紅包的機會給朱瑩瑩說過好多回她的訴求。從借點錢，到讓他兒子去沈勇公司上班，再到幫他兒子在南京找份好工作，全都被朱瑩瑩否決。
朱瑩瑩不要宋阿姨的紅包，也不會給她提供任何的幫助。朱瑩瑩從離開家那一刻，她就跟自己說過，以後她回家就是衣錦還鄉，但任何欺負過她的人，哪怕跪著乞求，她都不會伸手。
“那能幫我找個工作嗎？我什麼都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