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丁打了輛出租,目的地是趙蓉的住處。
趙蓉的房子在珠江路的公寓,坐電梯之後要走一段小花園,再坐一次電梯。
這房子是是趙蓉父母給租的,一個月五千塊,地理位置好,麵積卻不大,隻有一張床。
趙蓉讓她住著,等確定下來工作了再說。
趙蓉是連雲港人,但沈丁是南京人,身份證號還是秦淮區,南京人在南京要租房子,想想都諷刺。
“南京人租房子怎麼了?我們長大了肯定都要出來住的啊。”趙蓉不理解沈丁的擔憂,她穿著件翠綠色的襯衫,白色的褲子,稍稍過肩的長發整齊的栗色。
“一個人哪叫家,我以後還是要跟我媽住。”
“你以後肯定要找個男人啊,然後跟男人住,跟你媽住算怎麼回事?你男人會同意?”
趙蓉臉上畫著很濃的妝,全包的眼線遮住了她原本清澈的大眼,沒有鬼斧神工,反而畫蛇添足。
她皮膚本來很白,身材高挑,但明顯的一層粉底顯得皮膚粗糙。
她打開衣櫃給沈丁看著搭配好的一列列衣服,沈丁還在想怎麼回她的上一句。她是媽媽肚子裏出來的,什麼男人有這麼大本事,能把她和母親分開。
趙蓉已經在櫃子裏挑了一套。黑色的半高領修身線衣,下身條高腰黑色西裝褲。
“明天你就穿這套,再搭個小高跟。頭發……出門前我給你做。”
“無袖?秋天啊。”
“這就是秋天穿的,你又不胖,就這麼穿。”
“穿無袖不太禮貌吧。”
“加個西裝外套,然後你填資料的時候就脫掉,見人的時候再穿上,都有監控的,不白穿。”
趙蓉一副胸有成竹,沈丁不這麼穿就是不把握機會。
她盯著沈丁接過衣服,幫著沈丁稍微收拾下行李,兩人開始說明天麵試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這一天的麵試,沈丁等了一年多。機會來的這樣快,沈丁卻沒有想象中的興奮。
晚上趙蓉帶著沈丁去樓下吃飯,隔著一條馬路,前邊是江蘇廣電的繁華現代,馬路這頭是珠江路生活氣息濃烈的酒樓叢密。
趙蓉毫不猶豫地拉著沈丁過馬路。
“也不知道南京怎麼還留著這麼老的樓,這裏可是市中心啊。”
“這裏以前很繁華的。”
“可是現在破啊,南京怎麼都是新一線城市,怎麼還留著這麼舊的樓。”
沈丁的耳邊忽地響起父親以前常說的話。
“與時俱進,燈彩有什麼用,都是老東西了,看看就行了,誰買?買回家還占地方。”
“因為有人需要這些老樓。”
“誰啊?”趙蓉不解。
“住在樓裏的人啊,在這裏做生意的人啊,這裏是他們的家,他們的生活。”
“樓拆了會建新的,拆遷才有錢啊。”
“可是那就不是珠江路了,不是他們的家了。”
沈丁想說的也有,就算時代再變,燈彩也是過年的象征,是祝福的堆疊。
過年不去看燈不叫過年,不買個燈,過不好年。
所以老的食物都有他們存在的必要,珠江路的老房子是,秦淮河畔的燈彩也是。
沈丁的手機響起,來自陸奇林的私聊。
——你家裏,是不是也有人做燈彩。
一個猜測式的陳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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