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
“那你教我,我現在學。”
“現在學?”
毛麗雲放下手中的荷花燈望著女兒,表情凝重。
一年前女兒死活要去英國,說要讀了英國的碩士去掙大錢,再往前的高三,女兒沒跟她商量就填了會計專業。她滿腦子都是逃離都是賺錢。
花燈確實掙得不多,又辛苦,女兒有更好的未來,有她的堅定,毛麗雲不想用燈彩綁住女兒。
沒能給女兒平穩的童年和完整的家庭一直讓毛麗雲耿耿於懷,毛麗雲能給的補償就是不惜一切地去支持女兒的理想。
正說話間沈丁的電話響起,是她本科的同學,趙蓉。
“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剛好我這邊有個實習機會,來不來?”
“什……什麼?”
一年前沈丁拿到都柏林大學通知書時就跟趙蓉說這件事,當時趙蓉已經在渣打銀行實習,她形容的銀行內部簡直是撿錢的天堂。
其他銀行櫃員一個月三四千,渣打銀行能一兩萬,更別提是其他崗位了。
因為進這家銀行的客戶,辦一張銀行卡的條件是需要存入至少三十萬。
趙蓉實習期間頻繁去中山高爾夫球場,形容那裏人均優雅,他們穿著polo衫,言談舉止令人過目不忘。一行人球打完了吃的食物都是精致高端。
總之在這裏上班看的是人民幣,聞的是人民幣,吃的是人民幣,兜裏裝的還是人民幣。
除此之外,你還不用循規蹈矩,這裏一切都顯得公平和充滿希望。因為趙蓉說,她們行長是個女的,才二十九歲。
沈丁從那一刻開始向往,能進這裏上班,她就能很快擁有帶母親和外婆離開自建房的可能。
但現在,她動搖了。
或許隻是在這個時候,她不想去。
如果現在去了,外婆有事誰照顧,母親在家裏誰照顧。都在南京,卻隔著三十多公裏,不方便,不安心。
“什麼什麼?你忘啦?你不是要進我們銀行嗎?快來啊,我給你內推。”
“我先不去了。”
“不去?多少人想進我們銀行啊?你錯過這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銀行可沒什麼流動性,很少有人辭職的。”
“我……”
沈丁猶豫間母親站起來,還沒有好透的腿腳撞在桌子邊緣。她都沒空皺眉,抬起那隻前幾天還需要吊著胳膊的右手,一把抓過沈丁的手機。
“她去,明天就去,謝謝你啊。”
得到電話裏女聲的回應後,毛麗雲坐回椅子,齜牙咧嘴,說不出話。
沈丁愣在原地,眼淚被情緒逼出。
“你替我答應沒用,我決定了,我要做花燈。”
沈丁說這話時整個人像是被奪舍了。
母親將桌上的手機用力在桌麵上拍出聲,代替她想要說的話。
這麼多的時間,這麼多的錢花了,為什麼最後是要回來做花燈。
沈丁上前又退後,她不知道能夠為母親做什麼。
她不應該在母親麵前接電話的,距離這麼近,母親的耳朵又好,趙蓉激動地聲音跟開了揚聲器似的。
“這裏不需要你,你去南京,去過你的人生。”
毛麗雲將手機再次拿起,塞進沈丁的手裏。
這是她認為愛女兒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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