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小區.
朗子白最近正被流言困擾。自從桑疏同替他擔下一切罪責以後,相當長一段時間裏他的確平安無事,而且順利地當上了他的副院長,可謂春風得意。醫院停了桑疏同半年的手術權,讓他給朗子白當助手。但基於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朗子白從不指使他幹什麼活,有事還是喊自己的助手何韻。他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會慢慢淡忘這件事,但最近他卻發現沒那麼簡單。
今天上午他去衛生間,剛蹲下就聽到兩個人在洗手池那裏談話:
“你聽說了嗎?關於那件事情的最新情況?”
“哪件事情?”
“就是桑醫生那件事啊!”
“沒有啊,怎麼了?他不是已經承擔賠償責任了嗎?”
“消息不靈通了吧?你沒聽說嗎?現在全院上下都在議論,說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桑醫生做的,他是在替人頂罪!”
“頂罪?替誰啊?別開玩笑了,桑醫生平常冷漠得很,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誰會有這麼的的麵子,讓他願意背這樣的黑鍋?”
“這個就沒有人知道了,反正啊,說的有鼻子有眼,讓你不得不信。”
“不過說真的,憑桑醫生的醫術,當時我就覺得不能相信,他怎麼可能出這樣的低級事故呢?那次他父親過世,都沒有影響他做手術的情緒,照樣很成功啊!”
“就是,所以大家才都認為他是替人背黑鍋啊!”
第二個人壓低了聲音:“哎,是不是替那個副……”
“噓!你別亂說!小心隔牆有耳!”
兩人不再說話,轉身出了衛生間,而朗子白已經聽得滿頭大汗,他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是誰?是誰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難道是桑疏同不守信用?
回到診室,他的腦子裏還混混沌沌的,看著對麵的桑疏同,他好幾次張了張嘴,但始終沒有勇氣問出聲來。突然,他想起了朗天,於是一下班,他就急匆匆地趕回了家,想通過朗天打聽一下桑疏同。
自從出了這事以後,朗子白發現朗天對他明顯地疏遠了,甚至很少回家,問他在忙什麼,他說公司裏忙,住在公司了,但是朗子白知道他說的不是實話。因為他們之間的事始終瞞過了倪柳,所以倪柳倒也沒想太多,隻是一個勁地心疼兒子這樣太勞累了。
弄成這樣的局麵,朗子白才真正地後悔了,而且也真正明白了一個哲理:原來養情人,也是需要本事的,有膽量玩火,就別怕被燒死!
天朗朗。
天已經黑了下來,朗天還在公司裏忙著。田螺要留下來陪他,他沒有答應,把她勸回去了。因為他其實根本沒什麼好做的,該做的工作白天都已經做好了,他不過是因為不想回家,不想看見他的父親。但是下午的時候倪柳打電話叫他晚上回家吃飯,他不忍心拂逆母親的好意,便答應了。但是卻遲遲不肯動身。
眼見再也拖不下去了,朗天收拾了一下東西,出了公司大門,慢慢往家裏踱去,他把車留在了公司,想一個人安靜地走一走。
就在他離開公司不遠的地方,黑暗中靜悄悄地走出一個黑影,不聲不響地跟在他身後。走了沒幾步,又有一個黑影跟了上來,是田螺,三個人就成一條直線慢慢地向前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