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桑捂住手背,薄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臉色不大好看,但到底是沒對崔綰綰做什麼。
崔綰綰心情好極了,她知道他不敢。
別看這貨現在一副任打任罵的幽怨可憐樣,實則內心指不定已經在想著如何把她給做成人彘了。
她的重生本就是為了報複衛卿玉和東方墨桑。
他避開她的視線,低下頭,淡漠平靜地說:“還請姑娘高抬貴手,放我一命。”
崔綰綰說:“若我偏不呢?”
明媚少女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就是想以折磨你為樂趣,好玩得很啊。”
東方墨桑抿唇。
這個女人不講道理,還極其的惡毒,小小年紀生得如此貌美,內裏卻藏著一顆極其歹毒的心腸。
他知道,和這樣的女人,硬著來是無用的,說不準還會激怒她那大小姐蠻橫脾性,把他打殘了也說不準。
於是他抬頭望向她,說:“你要如何?”
冬日暖陽下,破敗小院淒涼蕭瑟,老樹的枯葉被一陣寒風吹過,慢悠悠地落下。
漂亮耀眼的少女挑了一下眉,勾起紅唇,伸出潔白如玉,纖細如蔥的手指輕佻似地勾起他的下巴,笑得肆無忌憚,“叫聲姐姐,我放你走。”
東方墨桑微微一怔,隨後反應過來悶聲道:“我比你大。”
“那又怎樣?”
他看著她,一言不發。
“你若不會喊人,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崔綰綰笑眯眯地說。
看著他眼中的驚濤駭浪,她想,她還能更惡毒一些呢,這就嚇到啦?
可真不禁嚇啊。
“姐姐……”他的聲音宛若蚊鳴,又輕又弱。
“沒聽見。”她略微拔高了聲音,“我聽不見的話,就切了你的耳朵。”
東方墨桑:“……”
他發誓,這絕對是這世間最惡毒的女人,他恨不能現在就掐死她。
“姐姐。”
這一次的聲音不大不小,讓崔綰綰滿意了。
她笑了起來,像逗狗似的在東方墨桑的腦袋上胡亂一通揉。
“好吧好吧,今日便饒過你了。”崔綰綰收回手,放在鼻尖前嗅了嗅,故意胡說八道:“咦呀!你好歹也是個皇子,都不洗澡的嗎?你都臭了知不知道?真惡心!”
他身上沒有什麼異味,相反,還有一股較為好聞的味道。
前世的崔綰綰沒少被東方墨桑的氣息吸引愛慕,可能是因為占了衛卿玉口中“男主”身份的緣故,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有體香。
淡淡的,很好聞。
此刻的東方墨桑有種吾命休矣的感覺。
他若是哪天死了,不是被這個惡毒女人欺負死的,便是被活活氣死的。
崔綰綰拿出帕子裝模作樣地在手上來回擦了擦,轉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走出院子外,她才收回了那副俏皮模樣,笑容盡數消失,麵若寒冰。
崔綰綰走後,東方墨桑才彎腰將衣裳撿起,忍著手背的劇烈疼痛,繼續打著井水重新漿洗衣裳。
現在他不會不知道昨夜潑水的人是何人了。
不出意外,就是這個崔綰綰,北臨第一惡女人。
冬季的白日向來較為短暫,夜長日短,待到日暮降臨,東方墨桑才將屋頂勉強修好。
所謂的修好,也隻不過是拆東牆補西牆。
他將別處的瓦片拾了補上床榻上漏缺的那部分,缺德的崔綰綰不僅將他屋頂給破了個洞,連瓦片都沒留給他。
缺德!當真是缺德又歹毒!
這一年,東方墨桑厭惡極一個女子,也從心底有那麼一絲絲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