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綰綰全程含著淡笑,眼眸深處冰冷地望著這一切。
衛卿玉的苦難先不論真假,即使是真的,又如何?
她的苦難又不是自己造成的。
既然不是她造成的因,那結出的果憑什麼要她來承擔?
“哎對了,先前你說什麼?玉兒和綰綰以前便相識了嗎?”崔母這才反應過來。
崔綰綰抬起下巴,勾唇一笑,盯著衛卿玉,“是啊,三年前有幸在地牢裏見過一次。”
“地牢?”這下不光是崔母,就連一直站在崔綰綰身後的崔珩的臉色都瞬變,全部湊過去圍著衛卿玉噓寒問暖。
“我可憐的寶啊……”崔母的性子軟,不知腦補了些什麼,原本收住的眼淚此刻又迸發出來。
崔珩更是一臉的心疼之色,抬手一直輕柔撫摸著衛卿玉的頭,言語中盡是安慰。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無力感席卷而來。
不過這一次的崔綰綰沒有無理取鬧,而是故意笑嘻嘻地打趣:“怎麼沒有人問我為什麼也在地牢裏呀?”
一石激起千層浪,她的話讓周圍瞬間變得極為寂靜。
在場的幾個人臉上多多少少都出現了一抹尷尬之色。
崔父輕咳了一聲,“綰綰你……”
“我沒事啊。”崔綰綰打斷崔父的話,俏皮地笑了笑,“我這麼皮糙肉厚的,難不成還能受委屈?”
崔父崔母聞言鬆了口氣,崔母拍拍胸脯,“對,也對,綰綰會武功,打小就喜歡跟著小世子上房揭瓦,不是尋常姑娘家那般柔弱。”
“走吧,天色已晚,該用膳了。”崔父一臉慈祥,笑著發話道。
一群人浩浩蕩蕩簇擁著衛卿玉往府內走著,崔綰綰隻是稍不留神,沒有在第一時間往前緊跟,便被丟在了最後。
要不是兄長在身後,她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崔綰綰感覺有人不動聲色地戳了戳自己的後背,緊接著兄長的低語在她耳畔響起:“長輩的話還未說完,你怎可隨意打斷?崔氏是書香門第世家,最重禮儀才學,你出去這三年可莫要沾染了江湖上的痞氣,忘了崔氏禮儀規矩。”
崔綰綰沒有吭聲,繼續往前走。
崔珩見她這個模樣,不由地歎了口氣,“你怎麼變得執拗起來?果然,當初就不該讓你出去,外麵那些江湖之人隻會教壞了你。”
“兄長。”崔綰綰腳步停住,轉過身,平靜地看著崔珩。
“我和淩洵去遊曆九州,一是為了看遍這大好山河,增長見識與自己的眼界。二是為了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蕩平世間不平事,兄長也該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免得做那井底之蛙,以為京城便是世間第一好,看不起外麵的人和事。”
“你說我忘了崔氏的禮儀規矩,那衛卿玉呢?她剛剛不也打斷了母親的話。崔珩,我能不能請教一下,你如何看待衛卿玉不懂規矩的行為?”
“玉兒還小。”崔珩著急找補。
可崔綰綰並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直接緊跟著言道:“她比我大一歲。”
“你生來便是崔氏的掌上明珠,受盡寵愛,玉兒不一樣的,她過去是個苦命的人。”
“你看。”崔綰綰笑了,“我說一句,你便有下一句堵我。究竟衛卿玉才是你的親妹妹,還是我是?衛卿玉的苦難是我造成的嗎?是我害了她,還是我不給她吃喝?是我按著她的頭逼迫她去過苦日子嗎?我為什麼莫名其妙要虧欠她?”
崔珩頓住,啞口無言。
“兄長既然喜歡她這個妹妹,那往後綰綰會守好本分,絕對不會去影響你們二人的兄妹情深。”崔綰綰冷笑,大步往前走去,迅速跟上前麵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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